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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23(2 / 2)

雷斯深深吸一口气。“道尔先生,你晓得电报的内容吗?”

“晓得,林娜曾大声念出来。是这样的……”

他停住了。外面一阵扰攘。一副尖嗓子正迅速移近。

“白罗先生跟雷斯上校哪里去了?我要立刻见他们。十分重要,我有重要的资料。我──他们在道尔先生那儿吧?”

贝斯勒医生刚才并没有关门,只是拉上了门帘。鄂特伯恩太太一手扯开帘子,像旋风般卷进来。她的脸色涨红,脚步不很稳定;一时仿佛说不出话来。

“道尔先生,”她戏剧化地说,“我知道是谁杀死你太太的!”

“什么?”

希蒙瞪着她,其他两人也是一样。

鄂特伯恩太太用胜利的眼光扫扫他们三人。她很开心──简直开心到极点。

“是的。”她说,“我的理论完全证实了。深切的、最原始的意识驱──一好像很不可能──不可想象──但事实却是如此!”

雷斯厉声道,“就我所理解,你是否拥有证据,可以证明谁是杀道尔太太的凶手?”

鄂特伯恩太太坐到一张椅子上,身子倾前,猛烈地点点头。

“我当然有。你们应该同意,杀露易丝·蒲尔杰的也是杀林娜·道尔的凶手,是吗?──两件命案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对,对。”希蒙不耐烦地说。“当然是这样,极合乎逻辑。快说下去吧!”

“那么,我的论断没有错。我知道谁杀露易丝·蒲尔杰,因而我也就知道谁杀林娜·道尔。”

“你是说,你有理论支持、推测谁是杀露易丝的凶手?”

雷斯怀疑地道。

鄂特伯恩太太像母老虎般转向他。

“不,我有确实的证据。我亲眼看见那凶手。”

发着高烧的希蒙大声叫道,“求求你,从头讲起,你说你晓得是谁杀死露易丝·蒲尔杰的?”

鄂特伯恩太太点点头。

“我详细告诉你事情的经过吧!”

不错,她满心欢喜──这是毫无疑问的。这是她表现的大好时机,是她胜利的时刻!哪怕她的书不再畅销!那些愚蠢的读者兴趣转变了又怎样?莎乐美·鄂特伯恩再度声名远播了!她的名字将会登在所有的报纸上!她将成为法庭审讯时的主要证人!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当时我正要下去吃午餐。我根本不想吃──惨剧后的余悸──唷,我也不必细说了。走到一半,我想到……

嗯……我把一件东西留在房间。我叫罗莎莉自己先去。”

鄂特伯恩太太顿了一顿。

门帘摇晃了一下,似乎被风吹起似的;但房内并没有人留意到。

“我……嗯……”鄂特伯恩太太停了下来。这是难以通过的关卡,但无论如何也得通过了。

“我……嗯……跟船上某位……嗯……人员约好了,他……嗯……替我找到一些我需要的东西,但我不想让我女儿知道,她总爱多管闲事……”

这样说法不大好,不过到了法庭,她总可以想到一个更完满的故事。

雷斯眉毛一扬,用询问的眼光望着白罗。

白罗微微点点头,用口型轻轻说出,“酒。”

门帘再次动了一下,帘后露出一件微闪着蓝光的东西。

鄂特伯思太太继续说,“我们约好在下层甲板的船尾会面。当我沿着甲板走去的时候,其中一间房的门打开了,有人探头出来。就是那名叫露易丝·蒲尔杰的女子。她好像在等人。当她见到我的时候,显得有点失望,立刻转身返回房内,当然,我没有留意这些,只是继续前行,去拿约订的东西。我给了钱,然后转身离开。当我转弯的时候,刚好见到有人在露易丝·蒲尔杰的房门外敲着,接着就走进去了。”

雷斯说,“哪人是……?”

砰!

房间里顿时充满了爆炸声浪,呛人的火药味弥漫了整个空间。鄂特伯恩太太慢慢侧转身,接着整个身子倾前,砰然一声倒在地上。血从她耳根后的小洞涌出来。

呆然的沉默持续了半响,接着两个机警的侦探弹起身来。那妇人的身躯阻碍了他俩的行动。雷斯俯身看她,白罗则冲出房门到甲板上。

那儿空无一人。地上躺着一支左轮手枪。

白罗向两边张望,没有一个人影。他跑向船尾,在转弯的地方和正从相反方向冲过来的提姆撞在一起。

“究竟是怎么回事?”提姆上气不接下气地嚷道。

白罗尖声问道:“你来的时候曾碰到什么人吗?”

“碰到什么人?没有啊。”

“那么,跟我来。”他挽着提姆的手臂,走回原路。此刻,有一些人逐渐聚拢过来:罗莎莉、贾克琳和珂妮亚都走出了她们的房间;更多的人沿着甲板前来──包括芬索普和艾乐顿太太。

雷斯站在手枪旁。白罗回头向提姆说,“你袋里有手套吗?”

提姆抖颤了一下。

“有的。”

白罗抢过手套,戴上,然后俯身检查手枪。雷斯也一同细看,其他人紧张地观望着。

雷斯说:“他没有朝另一头走。芬索普和艾乐顿太太正坐在甲板舱面上,凶手应该会被他们见到。”

白罗答道:“如果他朝那方向跑去,艾乐顿先生也会碰到他。”

雷斯指着手枪说:“记得我们不久以前才见过这支枪。虽然这样,还是先弄清楚再说。”

他敲敲潘宁顿的房门,没人应声。房内是空的,雷斯大踏步走向左边的抽屉,拉开一看,里面没有手枪的踪影。

“毫无疑问了。”雷斯说,“唔,潘宁顿本人哪里去了?”

他们再度踏上甲板。艾乐顿太太已加入人群。白罗赶忙走过去。

“太太,带鄂特伯恩小姐离开这儿,好好照顾她。她母亲被……”他望一眼雷斯,后者点了点头——杀死了。”

贝斯勒医生匆匆赶来。

“老天!这儿出了什么事?”

他们让开路。雷斯指指房间,贝斯勒医生旋即进入。

“找潘宁顿去。”雷斯说,“枪上有指纹吗?”

“没有。”白罗答道。

他俩在下层甲板找到潘宁顿。他正坐在小客厅里写信。

“有什么新消息?”他抬起洁净的面庞问道。

“你没有听见枪声吗?”

“什么──你现在说起来——我想我的确听到‘砰’的一声。不过我没想到──是谁被击中了?”

“是鄂特伯恩太太。”

“鄂特伯恩太太?”

潘宁顿的语气显得颇为震惊。“唷,真令人难以置信,是鄂特伯恩太太。”他摇摇头。“我真摸不着头脑。”他降低声调。

“先生们,这令我很吃惊,有个杀人狂在这船上哩!我们得组织自卫团。”

“潘宁顿先生,”雷斯说,“你在这儿待多久了?”

“为什么?唔,”潘宁顿轻轻摸着下巴。“我想大约是二十分钟吧。”

“你没有离开过?”

“什么?没有……当然没有。”

他用询问的目光望着两人。

“你知道吗,潘宁顿先生?”雷斯说,“鄂特伯恩太太是被你的左轮手枪所击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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