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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出于蓝而胜于蓝(1 / 2)

徐皇后曳着精美的裙尾,步步逼近了七皇子,七皇子那张秀气且稚嫩的脸上,几乎飘过了代表死亡的各种词汇。

“母后……母后……别杀我,儿臣知错了……求您饶了我。”他用颤抖的喉咙发出颤抖的声音,显得更加可怜无助。

众人明显感觉,收到讯号的禁鹜卫与二十八卫宫正在火速集结,因为底下宫殿中的气息逼人窒息,俨然要扼断每个人的喉咙。

徐皇后催促道,“别怪哀家,要怪只能怪你的父皇,他的优柔寡断与喜新厌旧才造就了这般心狠手辣的我。”

“当然,你也要怪你自己沉不住气,城府流于言表,对于将来要掌管整个北周社稷的储君而言,你显然不适合做个君王,不若腾出位置让给更合适的人。”

最后,她居然阴森森地笑了,掉头偏向戚九,阴险流于眉眼之间,“你来做,烨摩罗人,若是你做得好,我且饶了今天这些该死的家伙。”

上官伊吹欲道不好。

然而戚九已经回复,“皇后娘娘想要验证我之前的话是否狂言,自然由我动手最好。”

七皇子彻底绝望至低谷,他的母亲赤.果果把他推向死亡的深渊,就在寝殿时,她还温柔地哄着他入眠!

那个时候,她多么像一个普通又正常的母亲。

可惜,伪善与真恶不过一纸间隔。

所以,他趁徐皇后靠及之机,跳起来猛地推了她一把,迈开腿往出口奔逃。

“你居然也未中硬骨散!”

徐皇后知道自己被骗,惊声尖叫道,“拦住他,快拦住他!!”

戚九单手甩出了右掌内的梦霾之气阻拦。

七皇子立马被黑色的怨气反弹了回来,衣襟随后被戚九牢牢攥入掌心,他的眼睛里顷刻流泻出极度的恐惧和冤屈。

“鸠哥哥……鸠哥哥……乌木苏沙漠你救我一命,难道舍得眼睁睁看着我再死去吗?!”

七皇子抖若糠筛的躯体在戚九掌内摇摇晃晃,“别杀我……别杀我好吗……”他的眼睛紧张到一眨不眨,涕泪流淌如青紫的嘴巴里,吐着泡沫喷出口来,形容狼狈至极,也无比可怜凄惨。

白家堡的几个男儿无一不瞪红眼睛,白清丘暗下朝上官伊吹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能不能用功法相助,化解身上的硬骨散。

上官伊吹的目光沉坠,他亲眼看着戚九提着七皇子,分明是要助纣为虐的残忍样子,此刻连他也不禁握紧双拳,准备给妖后和半路出现的帮凶一击必杀。

可是,戚九冥冥中投递来的眼神,却又是如此安稳肯定,仿佛胸有成竹,一再暗喻自己切不可轻举妄动。

而他,居然被戚九的眼神瞬间说服了。

分明,他们才见过匆匆一面而已。

“只是睡一觉,不会痛苦的。”戚九言罢,抖一抖衣袖,从里面滑出来收纳了整个鲤锦门的龙睛幻目,明冉冉的光在他的手掌间灼然生辉。

七皇子蓦地被那颗幻目所吸引,仿佛被摄取了魂魄,他的身体也不再瑟瑟发抖,反而四肢百骸里温暖如春,有泉涌一般的脉动自他的肢体间流向龙睛幻目,直到全部转移。

他用小声的字音缓缓念叨,“鸠哥哥,我怕黑啊,你陪着我,好吗……”他的眼皮渐渐垂低,仿佛沉入休眠。

戚九抚摸着他柔嫩的眼窝道,用轻声细语缓缓道“别怕,只是让你沉睡,我会保护你,直到某日苏醒……”

七皇子稚嫩的睡颜,自他眼前放大。

关于此刻的陈旧的记忆,突然像开闸的洪水,源源不断灌入他本该枯竭的颅脑内,充盈了丢失的一切。

然而收获得却是双倍的惨痛与愁思。

戚九忽然觉得默哀,他本有心趋避权利,远离烨摩罗,却在权势争斗中一次次沦陷终生,他的心角被锯子不停地分割,分割,直至四分五裂。

噩梦幻彧……噩梦幻彧……这果然是他走上不归路的开端,罪孽的起源。

……

“是吗?你不是说,你只想要上官伊吹的陪伴吗。”

一抹陌生且尖酸刻薄的笑颜,从陷入沉睡的七皇子脸上,缓幽幽地绽放开来,与他的母后一般,邪肆又阴暗。

戚九蓦地一僵,地下宫殿的气氛随之一换,再不急迫或是压抑,而是急转直下的森冷,仿佛进入严冬腊月,万物僵死。

不论是上官伊吹也好,徐皇后也罢,连带着白家堡的几位男儿均像结了冻的冰雕,一层霜白将他们的身躯包裹。

戚九起先是以为硬骨散起了作用,直到手中攥握的幼小身躯开始膨胀,膨胀,膨胀。

他的后颈随之剧痛无比,堪如豺狼咬掉了他的血肉般疼痛。

才知道,一切幻象开始封印。

但是七皇子,并非幻象本身。

七皇子闭着眼睛,可是他分明在嘶嘶地笑着,他的肌肤随着膨胀而成熟起来,在他光洁稚嫩的下颌处,雨后春笋般钻出黑芽状的胡渣,而后遮住了半边脸颊。

戚九的瞳孔放至极大,几乎要迸裂,他因疼痛松开了七皇子雍容华贵的衣衫,探手去摸自己的后颈。

凌乱的牙印下,一片血肉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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