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睛一看,对方跟宋寻渊有五六分相似,但又截然而不同。
宋寻渊生得清风霁月,一身白衣清冷胜雪,如同高岭之花,不得随意靠近。
眼前这人就不同了,虽有一副勉强看得的皮囊,但眼神凶狠,透着戾气,整张脸透着病态。
徐青栀心想,他应该就是宋寻渊的爹,她那烂赌鬼的丈夫宋志明。
沉吟片刻,她仍旧没有说话,倒是宋志远盯着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谁啊?”
生得这么好看,若能尝尝滋味,真是做鬼也风流啊。
心底的小九九还没浮现在脸上,宋志明就大声咳嗽起来,他愤恨地捶着胸口,脚下踉跄,跌倒在地。
徐青栀上前去扶,却被一巴掌拍在手背上,火辣辣的痛意传来,她那双好看的杏眼掠过一抹厌恶,片刻之后就又恢复笑吟吟地,扶起宋志明,道:
“官人,我就是你十两银子买回来的徐青栀,以后,我就是你夫人了。”
声音不复方才的清朗,反而带着几分乖顺的绵软。
宋寻渊将她故作温驯的模样看在了眼里,宛若一潭死水的心,倏地生出微不可见的波澜。
她生了一张会蛊惑人心的脸,让人误以为她是个温顺乖巧的女子。
一双杏眼笑得弯成了月牙,却不知道心中想些什么呢。
宋寻渊面色平静地转过身去回了屋。
院子里只剩下两人。
夫人?
“你就是我花钱买来的填房?”宋志明问。
“嗯。”忍下厌恶,徐青栀笑着答。
宋志明见她笑得眉眼弯弯,心中顿时化起一团火,迫不及待地抓住她那纤细皓白的手腕就要回房。
满是茧子的手不安分地摸着,徐青栀身体忍不住战栗,一把握住宋志明的手,巧笑倩兮,道:
“官人莫急,我听你方才咳得厉害,怕是染了风寒,咱们还是莫要操之过急。”
她半点没有别的意思,但听在宋志明耳中却变了味。
他不能人道之事人尽皆知。
一个买来的贱丫头,也敢笑话他?
心底生出层层叠叠的怒气,他眼神一横,抬手便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老子说走就走,轮得到你拒绝?”
徐青栀猝不及防,本就纤瘦的身子一个趔趄,往后倒去。
身子撞在了瘸了条腿的椅子上,椅子不偏不倚砸在她的腰背上,疼得她龇牙咧嘴,倒抽一口冷气:
“官人为何打我?我不过是关心你的身体,你为何?”
话音落下,晶莹剔透的泪珠便顺着白生生的面颊滑落。
宋志明刚要开口,“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宋寻渊再次站在了房门口,眼神冷冽,游走于四肢百骸。
“老子……教训她,关……关你屁事。”
明明是自己的儿子,但宋志明看到他此刻的样子,说话还是软了几分。
毕竟要不是年少的宋寻渊凭一己之力撑起家业,又中了举人,他们宋家恐怕早就破败了。
更何况,他每日的赌资还要靠宋寻渊给他呢。
宋寻渊冷着脸,静静地凝视着趴在地上,默默垂泪的徐青栀,沉默片刻后,方才大步流星地来到她跟前,道:“大丈夫顶天立地,却对女人拳脚相加,九泉之下的祖父若知道了,说不定今晚就来把你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