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它们没能扛过毒雾。”
子兰的声音从酥绵身后传出。
酥绵转头,看见子兰正牵着已经收拾干净的谭兴站在月光下。
“你说……”酥绵指着蛇干:“它们可惜?”
“是啊。”子兰走上前,小心地从酥绵手里拿过她取下的蛇干,重新放回架子上。
“你留着它们做什么,这是能做药材吗?”酥绵疑惑地问。
子兰摇摇头:“它们是你放过来的,我当然要好好珍藏。”
“呃……”
酥绵:不理解,但尊重。
“所以当初我那后院是你的手笔?”
公子兰有些惭愧:“我以为你会喜欢,就托谷主帮忙买来,没想到你不喜欢,谷主就拿我这儿了。”
“等下!”酥绵好像发现了什么。
她抬眼问子兰:“我那踏雪乌骓、楠木家具、豪华马车、白瓷酒壶……”
“你的锦纹蚕丝被都是我买的。”子兰凤眸弯弯,眼含星光说。
“你买的……”
不是她那便宜师父送的?
放眼看子兰这小院,说简陋都不为过,结果银子全花在她的温绵苑,一点儿好都没有,她甚至都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再看看对她从来没有好脸色的冷代,酥绵终于明白这人为啥对自己有这么大敌意了。
“你别看我住得简朴,但娶妻的银子还是有的。”子兰见酥绵一直用怪异的眼光打量着他的院子,以为是酥绵嫌弃。
“这你用不着和我说,以后也不用再给我花费。”
酥绵冷声说完,子兰并没有反驳,却也没同意。
子兰把酥绵迎入屋内,这木屋虽然简朴,但一应物品还很齐全。
他的窗边也有一个矮榻,中间摆着棋桌,棋盘上还摆着一局残棋。
酥绵的视线落在那盘棋局上,不知在沉思什么。
“姑娘可有兴趣与我下一盘?”
酥绵没回话,只是静静地坐在一侧。
子兰又给酥绵准备了一壶梅酒,才坐在她的对面,收拾起棋盘。
谭兴也进入屋内,安静地坐在二人之间。
刚刚洗澡的时候,大哥已经和他说过,刺杀一事完全都是大哥一手策划,与酥绵没有任何关系。
但现在坐在这里,谭兴看着酥绵还是有些胆怵,毕竟她打人是真疼。
子兰柔声说:“谭家惨遭灭门之灾,谭兴虽然年纪还小,但也要当成大人看待。是我牵连了谭家,谭兴应该知道真相。”
子兰甚至还给他也倒了一杯酒。
谭兴安静地坐着,眉眼低垂只看着眼前的棋盘。
其实就算子兰不说,他也能猜出什么,谭氏的惨祸,是因为大哥。
酥绵抿了一口梅酒,声音清冷地说:“十四岁,可不是孩子。”毕竟她今年才十五。
在幽谷多少不到十岁就成为杀手的人,没有任何特殊待遇,就要去和十七八岁,比自己高大许多的人搏命。
十四岁的富家少爷,在宅院里通房丫头都可能不止一个,怎么还是小孩子。
等棋盘上黑白两字全部分开,重新放回一侧的棋奁中,子兰对着酥绵做了一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