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耀文清了清嗓子,用尽可能磁性的声音说道:“顾嫂,你慢慢回忆一下邓波儿那天的脸颊、眉梢,是不是觉得她前一天晚上有被滋润过?”
顾嫂回想了一会,点了点头,“我觉得像。”
“是看着觉得,还是心里认为?”
“看着像,邓波儿那天特别精神好看。”顾嫂指了指自己的右鼻翼,“她本来这里有一窝黑点,那天没有了。”
“周孝桓,就是那个开车的富家公子,那天的前两天来过吗?”
“没有,五六天前来过。”
“好,我知道了,你接着忙。”
冼耀文回到四楼客厅,电话凑巧响了。
“亚当,我,索菲亚·李。”
“oh,索菲亚,有什么能为你效劳?”
“来俱乐部,今晚会举行非常有趣的比赛。”
“有趣的比赛?赛狗还是赛猪?”
“先赛蜗牛,然后玩一种非常新鲜的扑克玩法,亚当,你听过新奥尔良扑克吗?”
“听说过,玩多大?”
新奥尔良扑克未来会叫德州扑克,因被几个来自德州的赌鬼引进拉斯维加斯而得名,在美国并不算是什么新鲜玩法,至今已经流行了一百多年。
“大小盲10/20。”
一般想上桌玩德州扑克,至少需要准备小盲两百倍的筹码,小盲10,即意味着2000筹码可上桌一战。
“ready,steady,slow!你有宝贝要参赛吗?”
“飞翔的荷兰人。”
“好名字,我有荣幸和你一起拉头牛吗?”
“当然,如果你想,当骑师也没问题。”索菲亚咯咯笑道。
“ok,可以对外宣布飞翔的荷兰人骑师是盖茨比,不,还是改成皮普。”
“《远大前程》,嗯哼?”
“是的,晚上见。”
挂掉电话,冼耀文转脸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潘秀秀,随即给岑佩佩去了个电话,让她早点回家。
打完电话,冼耀文下楼去了“休闲”,往躺椅上一躺,上海梳头婆宋蝶、大澳修甲刀何水尾、扬州三把刀徐三、北平答应执事纳兰淳熙便摩拳擦掌围了上来,准备好好秀一秀自己的功夫。
修头发、修指甲、修脚同时进行,纳兰淳熙左手握报纸,嘴里京片子念着新闻,右手置于干果盘中,手指灵活地剥着各种干果的壳,时而捻起一撮送进冼耀文的嘴里。
龙学美用心了,休闲的工作人员天残地缺,非聋哑即瞎,只有纳兰淳熙不聋不哑也不瞎,出生时身体健全,却不幸赶上了裹小脚的尾巴,左脚的脚趾骨被折断,走路只能拄拐。
来香港之前,纳兰淳熙在八大胡同讨生活,是跟在花魁身边的辅助型工作人员。犹如电影主角需要配角搭戏,明星需要经纪人张罗,花魁除了姣好的容貌和若干提升逼格的技能之外,也需要旁人进行辅助,帮助炒作提高身价,给客人提供附加贴身服务等。
享受着环绕立体服务,冼耀文浑身舒爽之余,八卦之心升起,“淳熙,当年小凤仙和蔡锷好过吗?”
纳兰淳熙停止念报,说道:“先生是想问蔡锷将军当年逃出北平一事?”
“是啊,都说是小凤仙帮助蔡锷逃出北平,你在八大胡同多年,应该听说过一点细节吧?”
“听过一些,据八大胡同的一些老人讲,当年蔡锷将军逃出北平其实是他的姨太太潘蕙英定下的计策,小凤仙只是收钱办事,帮着演一场戏打掩护,她和蔡锷将军并无私情。”
“只是恩客和名妓的关系?”
“天下男人皆薄幸,蔡锷将军也未能免俗,当年频频光顾烟花柳巷,说到底也是一介嫖客。”
冼耀文淡笑一声,“后来小凤仙去了哪里?”
“据说是去了沈阳投奔仇月祥的义女仇乐弟,仇乐弟就是后来的孟幼冬,孟小冬的亲妹妹。”
“听着有点乱。”
“先生,仇月祥是孟小冬的姑父,也是她的师父,孟小冬的父亲孟五爷身体抱恙,家庭负担很重,就把小女孟幼冬送到朱家寄养,改名为仇乐弟。”
“原来如此,这么说小凤仙和孟小冬有旧?”
“不太清楚,我都是听人说的,东一点,西一点,零零碎碎,不成本儿。”(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