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那些人自然一拥而上,径直将薛绾带走了。
等人散了,阿喜则忙忙地去薛家报信去了。
这里,长公主带着薛绾进宫,来到乾龙殿。
此时,皇帝刚下朝,正在批阅奏章。
听人报说长公主有事要禀,皇帝放下奏章,宣她进来。
于是,长公主带着薛绾迈步走了进来。
“长公主参见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民女参见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照常行礼后,两人站立两旁。
皇帝看了两人一眼,心中早已洞察一切。
“长公主,一大早见朕有什么事?”
长公主慨然说道:“皇帝可知今年北方旱灾,上京粮食紧缺,一夜千金?”
“朕已知道了,命行商司专门督察此事。”
“若有人趁机掺假,米中多有石子,坑害百姓,该当如何?”
皇帝脸色立即铁青下来,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
“大胆!如此危难时机,谁敢大发国难财?”
长公主却没有说话,只是拿眼睛瞟了一眼薛绾。
“此人就在殿内!”
“是你?”
此时,薛绾再次跪倒在地。
“回皇帝,民女并不敢做如此坑害百姓之事。”
“你还敢狡辩!你手下的刘掌事已经交代的清楚,供述都在这里,本公主还能诬陷你不成?”
“霍绾,你还有何话说?”
皇帝自然要发问一番,给她申诉的机会,以示公正。
薛绾沉默不语。
现在就是个局,早已布置好的局,再说什么都是无用的,不如不说。
“既然无话可说,朕将你暂押宗人府,听候处置!”
宗人府是专门处理皇家内事的地方。
知道阿绾被抓后,薛祁言大吃一惊。
好端端的,阿绾怎么会被抓进宫里呢?到底所犯何罪?
阿喜把粮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二少爷。
其实,历来官商都有往粮食里掺石子沙子的行为,民间称之为粮耗。
说来,粮耗这种行为虽可恶,但还不至于坐监,最多也是惩戒一下,罚银了事。
但如果是长公主牵头,那事情可谓是小事做大,大事重罪。
几乎是同时,九王萧玄彻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于是,他匆匆赶来皇宫面见皇帝,不想皇帝身体突然抱恙,进内院休息了,无事不得宣召。
打探得薛绾关在宗人府,他忙又匆匆来到了宗人府。
原以为以他九王的身份,要想见薛绾很是容易,不想,门口的侍卫却说,皇帝说了,任何人都不得见犯人。
“本王也不行吗?”
“就算是九殿下也是不行。”
从外廊传出一个声音,随后长公主带着一众人等走了过来。
“皇帝下旨,任何人都不得接见女犯。本公主想九殿下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抗旨不遵吧?”
萧玄彻还想往里面走,不想被两个侍卫直接拦住了。
他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如果九王都进不去的话,薛祁言自然也不能进去探监。
为此,薛祁言也曾找过皇帝,打探薛绾的事情。
可皇帝说任何人不见,只传出来一句话,这件事朕自有主张。
薛祁言只好转到恒泰粮行,找伙计来问。
粮行暂时歇业,听说大理寺卿来询问,伙计们倒也没有瞒着,一个个说道,粮行从没有出现过粮耗的事情,别说掺石子了,从来都是大斗出,宁可粮行亏些。
至于米呢,从来也都是上好的精米,比市面上还便宜很多。
像掺石子这样的事情,今天也是第一次出现。
第一次出现粮耗就被抓了,说不是阴谋,鬼才信呢。
皇帝那里不出面,九王和薛家这里又见不得女主。一时,局面陷入僵局。
而此时的薛绾,关在宗人府一个阴暗的小黑屋里。
整个房间阴暗潮湿,只有头顶有一个碗口大的窗口,从上面透出一点光亮来。
一张简陋的床铺,上面铺着脏污不堪的草席,床边有个净桶,吃喝拉撒都在这里,臭气熏天。
薛绾乃一品右相之女,从小生活优渥,何曾受到这种待遇?
不过现在也没更好的办法,只好暂时将就着。
一天下来,一个人都没来。只是在中午和晚上的时候,有杂役从下面的洞里塞进来两碗稀粥。
薛绾闻了闻,竟然还有些发馊了。
这种吃食在薛家估计喂猪都不要。
“有热水吗,我想喝点热水。”
忍不住,薛绾就问了一句。
饭菜没有,要碗热水喝总不过分吧?
不想,外面有人讥讽回道:“你还想喝热水,外面有多少因你饿死的饥民?”
“给你一碗粥喝就不错了,真是不知好歹!”
薛绾无语,想忍住不吃,可无奈从早上到现在粒米未进,肚子饿的实在难受。
她叹口气,只好再端起那碗粥,闻了闻,正要忍住喝下去的时候,却听得头顶上有动静。
仰头看上去,发现那碗大的窗口不知被谁掀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