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呼屠徵还杀掉了汉使奚充国,还煽动南道诸国叛离大汉,南道因此阻断不通,大汉震动,因为他不仅杀死了汉朝在西域的象征,更是直接侵害了大汉在西域的战略利益。于是,汉宣帝决意让汉朝在西域的使者,严厉地打击呼屠徵。
当此之时,大将郑吉还在北道屯垦区,恰奉宣帝派遣冯奉世正出使大宛途中。冯奉世果断行动,在郑吉的支持下,冯奉世以大汉使者的名义,征发西域诸国兵一万五千余人,进攻莎车,不久便打下了都城,平定了南道,并把惊惧自杀的呼屠徵首级一路传送到长安。冯奉世顺势进驻大宛国,国王畏惧大汉天威,对他尤其礼敬,冯奉世更因此还得到该国名马“象龙”,带回了长安,汉宣帝大悦。
可惜,郑吉在北方的屯垦区大大地威胁了匈奴的利益,因为此前匈奴和汉朝都是以天山南北为界限,分开治理的。此次汉军深入到匈奴势力范围内,匈奴便不断派兵骚扰。三年后,汉朝认为在天山以北不可能保持据点,便把屯垦区撤销,退回天山以南,与渠犁王国的屯垦区合并。
此屯垦区虽然不复,但天山以北郑吉所部的中心交河城,并没有就此损坏,被称为车师前王国,故地则称车师后王国,而且对于天上北麓的控制,因为不需要担心匈奴的骚扰,遂变得更为方便。
宣帝神爵二年(公元前60年),匈奴日逐王先贤掸,仰慕汉朝天威,遂带着数万人投降大汉,宣帝特派郑吉,发渠犁、龟兹诸国兵五万,前往迎降,一直护送至京师长安,路上有逃亡者,即斩杀。郑吉破车师,降日逐王,声威大震西域,宣帝乃拜之为西域都护,封安远侯,兼护车师以西北道诸国。郑吉遂在西域中心,大汉政府任命郑吉担任首位西域都护,都护府设在乌垒王国(今新疆轮台东北),并修筑乌垒城,距阳关两千七百余里,统领天山南北,大汉号令得以正式颁行于辽阔广大的西域地区。
西域都护的设置,是中国历史上一个划时代的大事件。从此之后,汉匈相斗七十余年,东自车师、鄯善,西抵乌孙、大宛,西域诸国尽归大汉之列,匈奴在对汉的交锋中,则处于弱势。
有人评论道:“张骞之始,郑吉之终,汉武之愿,汉宣实现。”
大汉在西域势力,不断增强,连一向强势的匈奴也不得不甘拜下风,不敢再与汉争锋西域,以前设置的僮仆都尉,也在形同虚设之后,被废除了,从此以后,天山南北广袤之土,雄阔之地,终属大汉之域。
经过不断的和亲、战争等出色的外交政策,汉朝在天山南麓的统治逐渐巩固,匈奴对于汉朝的压力也有所降低,使得汉朝得以将触角一度伸到了天山以北的匈奴控制地区。
匈奴在经历了西域的沉重失败之后,其颓败的趋势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匈奴为了巩固自己在西域的势力,与汉朝军队在天山南北展开了生死角逐,然而,匈奴没有料到,自己没有被强大的汉军击败,却在曾经的弹丸小国、自己的附庸乌孙王国的迎头痛击下,兵败如山。匈奴本希望东西两面同时进军,可以花开双朵,皆大欢喜,及至西域的失败,他们不得不将目光重新锁定在东方。因为此时的西域,已经逐渐被汉朝铸炼得如铁桶一般,匈奴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在天山北麓地区不断袭扰,同时构筑一定的防线,防止汉军的乘胜追击。
毫无疑问,匈奴的做法是行之有效的,汉朝军队其实并不想在这时候彻底地打垮匈奴,因为他们找不到一个理由,可以允许汉王朝以举国之力去霸占一个贫瘠的草原荒漠构成的大陆。而且匈奴此时还是很强势,汉朝军队和西域联军的攻击,并没有伤害他们的元气。马上民族灵活机动的性能,使得过去吃过无数次亏的汉朝军队不敢轻举妄动。即便如此,匈奴竟然也未能够挽回颓势。它在东方的战争中,被新兴的乌桓部落(内蒙古西辽河上游)击败,国势日渐萎缩。国势衰微,单于的权威也日渐下降,国人对此怨声载道,又加上此时在位的单于暴虐好杀,更促使危机加重,匈奴帝国陷入了即将四分五裂的困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