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晋国的朝堂之上,又是另外一番场景。
魏斩将从云惊鸿那里得来的种粮之策完完整整地呈给晋王之后,晋王的神色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后来的面色凝重不过片刻。
到最后,晋王竟然直接起身走到魏斩身前,吓得周遭的大臣跪了一地。
“王上!”
晋王没有搭理那些人的喊声,而是紧紧地盯着魏斩,眼睛一眨也不眨,“魏斩,这些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魏斩不用抬头也能猜到此刻晋王焦急的神情,只不过却没有回答晋王的问题,反而开口道:“王上,此时此刻,您可还觉得那些粮食是天赐?”
魏斩一番话之后,在场的大臣也都知道此刻君臣二人说的是什么事情了。
跪在地上的魏祥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好大儿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当这个出头鸟,皱了皱眉。
晋王想到什么,没有说话,转身又走回高台之上,看着匍匐在地的臣子,这些人中,有人想要捂住他的双眼,有人想要遮住他的双耳。
毫无疑问,他们是成功的。
晋国的大军早已屯兵楚国边境,只待他一声令下,他的晋国就会元气大损,他的子民就会血溅河东之地,甚至,或许,河东之地最终会失在他的手上也说不定呢。
不过片刻,晋王的脑海中已经想了很多,最终,画面仿佛定格在了后世史书对自己的记载之上,河东之地,失。
“传令下去,立刻撤军河东,还有将那些因此战征收的粮草,尽数归还百姓,开放粮仓,以赈灾民,免去晋国百姓三年税收,还有佃农的租金,也尽数免除,三年为期。”
晋王一番话下来,那些跪在地上的世家贵族们可就跪不住了。
“王上!不可啊!”
晋王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对这些人的反应早就有所预料,“众位爱卿都平身吧,孤知道你们心中不满,但,王令已经下,绝无返还的余地。”
刚刚最先开口的人连忙起身道:“王上,王上此举万万不可啊!”
这人魏斩认得,毕竟此人也算得上是自己父亲的学生了,想到这里,魏斩抬头看向隐在人群中的魏祥颂,果不其然,此刻魏祥颂看向自己的目光不像是父亲,反而像是仇人。
魏斩非但没有难过,反而勾了勾唇角,挑衅一般地打了个哈欠。
在愉快地将魏祥颂的胡子气的炸毛之后,魏斩慢悠悠道:“王大人,您说王上此举不可,那究竟是何处不妥呢?”
“这,这,自然是没有一处妥当的。”
魏斩冷笑一声,“是啊,王大人自然会觉得其中没有一处妥当了,毕竟那些粮草早已经进了王大人的口袋了,谁能从王大人的嘴里扣出食儿来呢?”
魏斩此话一出,吓得王大人一下子跪在地上大喊冤枉,坐在上首的晋王不知道是什么心思,没有开口说话,任凭魏斩继续。
魏斩自然知道晋王的心思,顺势开口道:“王上,还请王上下令彻查。”
晋王没想到这个魏斩竟然是说真的,可是这王大人不是魏祥颂的门生吗?魏斩会对付自己的亲爹,晋王还是不是很相信,看向站在人群中的魏祥颂,只见魏祥颂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既然魏祥颂都没说什么,晋王想:索性就让这对父子自己斗去吧。
“好,孤令你为王宫禁卫统领,只听孤的命令,彻查此次征收粮草,务必确保将粮草复归原位。“
魏斩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随着越来越多的视线集中到自己的身上,其中或复杂或不解,还有仇恨,魏斩感受着这样的目光,开始了。
“臣,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