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没想通这其中的门道,但林玉儿今日能过来了,陈嬷嬷还是真心的替宫天感到高兴,连带着对林玉儿的态度都热情不少。
自然,因着宫天与林玉儿之事已被慈宁太后和郑皇后恩准,陈嬷嬷日后也犯不着再做恶人,以后林玉儿再过来,她只管热情招待,周到的伺候着就是。
想通了这番道理,陈嬷嬷眉眼都舒展开来,正巧这时宫天也从户部赶回来了,见状,不由询问道:“嬷嬷,难道今儿遇上什么好事了?看您的样子,貌似心情还很不错。”
陈嬷嬷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微笑道:“殿下,今儿有客人在书房等着你呢。”
已经对林玉儿的拜访不再抱什么希望的宫天兴致缺缺道:“哦,是哪位啊?”
“林大小姐。”陈嬷嬷回答完,开始注视着宫天的神色。
“林大小姐?”
只见宫天迟疑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林大小姐是谁,顿时,他的脸上充满了激动之色,立刻快步往书房赶去,直到走至书房门口时才停顿下来,微微整理了一下衣冠,才走了进去。
进了书房后,宫天已努力作出了一副镇定的样子,微笑着询问道:“不知玉儿表妹来访,为的是何事?”
不是你让人接我过来的么?怎么还问我来访为何事呢?不知道宫淳从中做了手脚的林玉儿面部表情有些僵,随即调整了一下表情,微笑着回答道:“臣女是给殿下送‘客自来大酒楼’这几个月的红利,本应早就给殿下送过来,可是却听说殿下外出办差了。现在红利既已送到,臣女便不耽搁殿下的时间,先告辞了。”
说完,便从袖中拿出银票,放在书桌上,就准备转身离去。
见林玉儿要走,宫天原本强自装出的冷漠再也装不下去了,他失落的问:“如果不是要过来送红利,你是不是都不会主动见我了?我对你的心思,你还是一点都不明白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么多日没见你,我总觉得度日如年似的,晚上也总是梦见你……”
这是宫天第一次如此直白的对林玉儿剖白自己的心,以往林玉儿也仅仅是从宫天的行动和眼神上感觉出宫天貌似对自己有好感,听到这样的话语后,林玉儿再次僵住了。
她不知该对宫天说些什么才好,只是本能的停下脚步,肩膀微显僵硬的背对着宫天站在那里。
“你呢?你对我是什么感觉?可曾有过一点点动心?可愿意与我在一起?”宫天快步走到林玉儿面前,急切的询问道。
看着宫天那充满迫切和渴望的眼神,也知道自己和他之间也不可能会发生什么,林玉儿有些头疼,不知道该怎样回绝,才能让宫天不那么难以接受。
正在这时,小太监顺风急急匆匆的进来回禀道:“殿下,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让您即刻去一趟皇宫。”
竟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被人打断了,宫天没好气的瞪着顺风,嫌他太没眼力劲。顺风挠了挠头,也意识到或许自己进来的时机不对。
林玉儿却在心中长长的松了口气,急忙道:“殿下,既然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急召您,您赶紧去吧!我先告辞了,下回再来拜访!”
说完,便急急匆匆的行了一礼,就往外行去。
虽然没有得到林玉儿的回答,但宫天心中也松了口气,既然将埋藏在心中这么多年的话说出了口,那以后他至少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林玉儿了。
宫天赶到贞顺宫时,贞顺太后和郑皇后都表情肃穆的等在那里,宫天行了一礼后问道:“不知皇祖母和母后急召天儿过来是为了何事?”
不待贞顺太后开口,郑皇后沉着脸道:“天儿,母后最近几日便会打发人去威远侯府去替你求亲。”
宫天愣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拒绝道:“母后,之前孩儿已经说过,孩儿不喜欢欧阳静,孩儿喜欢的另有其人,所以孩儿不会去威远侯府求亲。”
郑皇后冷笑道:“呵呵,喜欢的另有其人?你是指那林如玉吧?你可醒醒吧,人家替宫过那个贱种将孩子都生了,你喜欢人家,人家可未必喜欢你!林远这只喂不熟的白眼狼,竟然将此事瞒得死死的,要不是欧阳静,我们到现在都还一无所知!”
宫天不敢置信道:“不可能,不可能!”
这时,贞顺太后叹道:“天儿,你母后没打妄言,这林如玉孩子已经两岁了,她去边关就是为了将这孩子偷偷的生出来,放在了林远和谢云娘名下!你就歇了这份心吧!原本,哀家同意你娶这林如玉,除了想得到林远的支持外,就是想让你身边有个合自己心意的,没想到造化弄人!
哀家也已经打听过了,林如玉的这个孩子倒也不是刻意生的,她怀上这个孩子时,甚至根本不认识梁王,只能说是天意吧!哀家观察着欧阳静也非常不错,才貌双全,沉着冷静,有勇有谋,也配得上你。”
宫天脑海中嗡嗡作响,他不愿意相信,也无法相信这个事实,他心中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阻止林玉儿嫁给宫过!
于是,他顾不得失礼,冲了出去。
“父皇,过儿想娶林尽忠之女,林家大小姐林如玉为赵王妃,求父皇成全!”宫天来到御书房,跪在康泰帝面前祈求道。他在心中抱着期望,希望康泰帝尚未知晓林玉儿有孩子的事。
宫天的话让康泰帝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咳嗽一声后道:“这个朕不能答应你,林如玉的婚事林尽忠早已有安排。”
宫天有些绝望的再次确认道:“是安排给三弟么?就因为她有三弟的……”
康泰帝神情一凛,突然想起之前暗卫过来告知过他,欧阳静过来拜访贞顺太后和郑皇后的事,看来欧阳静已经将该说的都说了。康泰帝眯了眯眼睛,他不知道威远侯在这之中充当了一个什么角色,是知情还是不知情呢?是赞同欧阳静的这种行为,还是不赞同欧阳静的这种行为呢?
既然宫天已经知晓安儿的存在,康泰帝便没有继续遮遮掩掩,直截了当道:“这个孩子自然是主因,不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过儿也是对林如玉情深一片,朕才应允了下来,为此,朕甚至违背了当初朕给威远侯的承诺。天儿,既然你与林如玉已经无缘,那便另外挑选一个合适你的姑娘吧,虽说这林如玉是个不错的,但这京城中还是有很多不比她差的姑娘,总有一个是你的有缘人,到时候父皇再给你们赐婚!”
尽管心中不忿、难受、绝望,但宫天也知道自己与林玉儿之间已经再无可能,脑海中空白一片,浑浑噩噩的爬起身,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