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午休，古燕蒙头就睡了。我怎么也睡不着，想不通姚医生为什么笑，脑里一个大问号。我这人就这样很敏感，心里有什么疑问就特别神经衰弱。不过现在午休时间也不好意思去打扰姚医生，好不容易等到两点得去上班了。我叫上古燕一起，直奔内科诊室，姚医生正坐在里面看书，我拉着古燕进去问她中午的事情。</p>

“哦，亏你在妇产科做了好几个月了，难道不知道那像瘦肉的是胎盘吗？”</p>

“啊！胎盘？你说那瘦肉是胎盘？！”我心惊跳几下，古燕也紧紧抓住我的胳膊。</p>

“胎盘也算是人肉了，孕妇一般吃的都是精细营养食物，胎盘自然含大量高品质氨基酸，煮熟后更会特别的香。”</p>

“哦。。。”我俩一副楞摸样看着姚医生。</p>

“胎盘也是可以入中药的，中医上叫紫河车，你不会不知道吧？它有提高人体免疫功能和防治一些疾病，甚至有养颜抗衰老的作用，我也吃过。”</p>

“紫河车我知道，不过想到毕竟是人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嘛，一下子看见“人吃人肉”有点不适应。”</p>

我镇定心神说道，这时想到之前那些小骨头汤，隐约觉得不大对劲。</p>

“哈~你这还不适应，你们这些日子看见的恐怕不止是胎盘汤呐，还有小骨头汤吧。”</p>

姚医生这样一说我就明白我刚才觉得的不对劲是什么了，就是我想起来我们看见的那些骨头汤里的肉都煲成渣渣了，那些骨头都是很细小的。我还私底下跟古燕讨论过那究竟是什么骨头汤？肉是浅灰色瘦肉渣，还想是不是木医生看她母亲年纪大特地煲得熟碎让母亲好嚼一些呢。那骨头总是看起来难以辨认是啥，最后也一致认为也就是什么动物的骨头，比如半大兔肉、麻雀鸽子啥类鸟肉，鸡鸭可排除，明显不是鸡鸭气味，明显也不象猪骨头。</p>

“看你们傻样，现在想明白了吧，反正那些是没用的，又是人家不要的，可比胎盘营养还好呢，不过我也只敢吃吃胎盘，你们在医院外面可不要乱说话哦。”</p>

“哦，好，好，不说，我们上班去。”我拉上古燕出去往我们上班地方走去，古燕显然也想到了那些小骨头汤会是什么，不住的手抖。</p>

“我们端给她吃的都是？？？！”</p>

“别说了，先上班。”我捏捏她的手。</p>

她还想跟我说什么，我阻止了，说：“工作之外的话题我们晚上再说，上班不要分心乱想，以免影响工作。”</p>

这个时候已经陆陆续续有病人进来，我们沉默地进了各自的工作据点。</p>

今下午上班还比较忙，四点左右的时候抽个空去护士站跟古燕说：“你去后面宿舍看看木医生的母亲吧，怕需要喝水小解什么的需要人帮忙，我现在走不开。”</p>

“啊！不，我一个人我不去！”古燕有些惶恐，不愿意一个人去。</p>

“那你叫莲姨陪你去下啦，我实在没空了。有病人需要观察，我不可能跑开，拜托了。”刚好看见消毒室的莲姨过来，我赶忙将她推到古燕面前，然后去病房了。古燕很快就回了，跟我说木医生已经回来了，在她宿舍呢。</p>

五点多的时候镇计生办气势滔滔的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是计生办的聂主任，一个精明强干的女人，（这些人跟医院经常有来往，都认识的），他们来妇产科问木医生在不在，我说木医生在宿舍，一会六点就来上夜班了。他们就说让我把个病人先收进来，我这才看见他们后面有个大腹便便的邋遢的女人被计生办两个小伙子左右各挟持着一边胳膊，那女人面容异常惊惧，总觉得看起来还有哪里不对劲，旁边还有个邋遢黝黑皮肤的矮个男人，一副谦卑焉相里隐约藏着一丝凶残，大概是那女人的男人了。男人身后还有一溜排三个不断吸着鼻涕的小孩子，看上去大概8岁、6岁、4岁的样子，衣服脏旧破乱不堪。</p>

“小吉，这个人是超计划外怀孕，我们捉她来引产的；你先收进病房住着吧，其它等木医生上班再处理。”聂主任对我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