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崩塌(印加帝国之谜4)
这天早上,瓦伊纳·卡帕克大王一直睡到接近午时才醒来,此时,身边的两位爱妃既不在床上,也不在身旁,却见安娜·雅玛公主独自地坐在床边,轻轻地抹着脸上的泪水。安娜·雅玛公主才只有十六岁,不但美丽庄重,且天质聪慧,所以,最受瓦伊纳·卡帕克大王的宠爱。
见长着一双明亮清澈的水汪汪大眼的安娜·雅玛公主正坐在床边默默地抹着腮旁的泪珠,瓦伊纳·卡帕克大王就觉得数日未见,宝贝女儿突然间又清丽漂亮了许多,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便情不自禁地拉着爱女的手,说,“我的小姑娘,你哭啥呀?”
娇艳的公主把脸靠在印加王的胸前,用柔弱哭泣的腔调轻轻地呼唤道,“父亲,数天未见,你却病成这样,咋不让女儿担心焦虑呢。”仁爱的父亲听到自己宠爱的女儿用这种动情感人的腔调对他说话,便舒展起面容,轻轻地一笑,一边用手抚抹着爱女的泪水,一边劝慰着女儿说,“我的小姑娘,我只是有点着风受凉,算不了什么,女儿用不着担心受怕。”
可是,安娜·雅玛公主却说,“近来宫里宫外到处流行着瘟疾,不但皇子一病不起,就连宫中大臣也多有感染,所以,女儿一听说父王患病,心里就害怕得不得了。既然父王只是着风受凉,女儿也就放心了。”说着,清秀娇媚的脸庞上露出了一片明快的笑意。
瓦伊纳·卡帕克大王问公主,“爱女何时来到此处,为何事先不对父亲禀报告知?”安娜·雅玛公主擦净了脸蛋上的泪水,对父王回答说,“阿塔瓦尔帕兄长今早派人到雅菲阁说父王牵挂小女,小女一听便匆匆赶来拜见父王,不想数日未见,父王竟病成这样。”说着,便长长地吁了一气。
大王问女儿近来在忙碌何事。安娜·雅玛公主说有时到神庙里祈告,有时到一些亲族家走走,也没有其他事可做。大王就问起皇子尼南库尤奇的病情如何。公主摇了摇头,说皇兄的病情一直时好时坏,一点都看不出好转的迹象。
大王忧伤而悲切地叹了口长气,口气凝重而缓慢地对女儿说,“尼南皇子只怕活不了多长时间了。皇位继承恐怕是要换人了。”
公主默默地点着头。大王仰面长叹一声,然后问公主,“以爱女之见,皇位继承应以谁为先?”公主当然知道父王是在明知故问,就说,“尼南皇子理当为先,之后嘛,应该是华斯卡尔王子。”大王又问,“再后呢?”公主说,“应该是曼科王子吧?”大王点了点头,又问,“你觉得阿塔瓦尔帕王子怎样?”
安娜·雅玛公主想都没想地说,“阿塔瓦尔帕王子身强体健,英俊洒脱,且天质聪明,武功过人,又常年与父王相陪相伴,深得父王的信认和宠爱。但是,阿塔瓦尔帕王子并非嫡亲,若是父王要将阿塔瓦尔帕王子列为皇位继承人,不但会违反太阳神的旨意和印加王国几百来的皇位继承法规,而且还会引起王国与家族的动乱和纷争。”
大王听着女儿的话,心里不由对女儿更增添了几分爱意,觉得女儿不但是自己美丽清纯的爱女,简直就是印加王国的一位智慧女神。他用赞许的目光一边看着爱女,一边用解释的语气说,“爱女所言极有道理。父王征战一生,虽说征服了基多王国和诸多部落,但北方诸族蛮横不驯,多有不服,多年来时有暴乱与反叛,使我时时警惕,不敢掉以轻心。父王我离开京城库斯科率军出征,南征北战近十年,征服了基多王国和北方各族,按理说也该班师凯旋,回到库斯城老家坐阵京城,掌管天下了。可是,我担心我要是一离开基多,北方各族肯定会乘机叛乱。所以,自从征服了基多王国之后,我就一直率军驻扎在基多都城,不断派兵对北方的叛乱者进行讨伐和镇压,尚未回到过库斯科京城。如今,父王我年岁已大,思乡心切,很想率王宫大臣和皇亲贵族回乡安居。可是,我若一走,谁能代我治理基多和北方各省?谁能威慑住基多的权贵和北方诸族的部落酋长,使他们不敢冒然暴乱和反叛?我觉得也只能是阿塔瓦尔帕王子了。他祖父曾是基多王国的君主,母亲又是基多王国的公主,基多人和邻近的北方诸族还是愿意顺从阿塔瓦尔帕王子的,再说阿塔瓦尔帕王子跟我带兵征战多年,文武兼顾,恩威并施,各省部落和酋长也都对他有所惧怕。所以,我想让阿塔瓦尔帕王子再锻炼一两年,一边让他带兵征讨反叛者,一边让他结交基多的权贵与各族的部落酋长,然后,就把基多交他掌管。在诸多的王儿中,除他之外,这里交给谁,我都不太放心。”
安娜·雅玛公主对父亲的这番肺腑之言很是敬佩,她说,“基多乃印加王国之沃野粮仓,四季如春,珍宝遍地,只是基多四周部落众多,性情蛮野,虽说对印加大王已伏首称臣,年年进贡,但只是慑惧于大王的威名与王国的武力,并非内心臣服。所以,父王的担心和考虑是很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