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早,发现许灵儿的病情仍不见好转,阿真流着眼泪请求原谅……
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吵闹声,许灵儿讲道:“阿真,请权三郎先生回去吧,不用每天来看我,等我好了,自然就能走。”
“启禀小姐,不是权三郎先生。”阿真诚惶诚恐地答道:“是、是来了位新客人。我昨晚去找过京都的奉行大人,想请他把这位客人安排在别处,可是,奉行大人却说,这是织田权大纳言大人的命令,我们做下人的真没办法。”
“不要紧的。”许灵儿知道,作为阿市夫人的贵客,自己暂时不会有危险,接着问道:“请问这是何方来的客人?”
阿真隔着窗户往外观瞧,瞪大了眼睛答道:“京都奉行大人亲自陪着客人来了,是个西洋传教士,我猜测,可能是为了方便拜见织田老爷,森兰丸就把他带到了这儿。”
提起了西洋传教士,许灵儿不禁想起了马克,她晃动着浑身酸痛的身子,移到窗户边往外望去,只见京都奉行满脸堆笑、点头哈腰,正在与传教士挥手告别。
“灵儿小姐,我要给传教士先生安排早饭去了,请你多多原谅。”阿真诚恳地说着,便退了出去。
阿真走后,有个侍女给许灵儿送来了早饭,但她的肠胃还是很难受,没吃几口,就又让她端走了。
侍女发现许灵儿表情十分痛苦,只见她眼窝深陷、消瘦了许多,颇为伤感地讲道:“小姐,你想吃点什么?只要我们有的,一定能给你做出来,如此下去,你的身子就要垮了。”
许灵儿强作笑颜地答道:“谢谢你,没事的,也许明天就会好的。”
这个侍女刚走,阿真又回来了,进门就埋怨道:“灵儿小姐,你最近两天吃的太少了,这样下去可不行。”
“那也没办法,该好的时候自然就会好的。”许灵儿答道。
“权三郎先生捎来信了,今晚会有位神医前来给你治病。阿弥陀佛,祈求菩萨保佑你赶快好吧。”阿真说着,做起了祈祷的动作。
许灵儿明白,权三郎等人希望利用自己骗来阿市夫人,但她始终没有怀疑生病的原因。
阿真在客房里呆了一会儿,问道:“小姐,要不要我来陪你在外面走走?活动下身子骨,也许会好得快点。”
天空中阴云密布,起了大风,好像快要下雨了,许灵儿躺在榻榻米上,有气无力地答道:“非常感谢阿真小姐的照顾,我想再好好的睡一觉,出出汗也许会好得快些,就不出去了。”
因为来了新的客人,阿真也没再勉强,给她盖好了被子,拉上了窗户的挡板,关好了房门,便转身走了。
听着外面的风雨声,躺在榻榻米上的许灵儿,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将近午时,阿真来问她想吃些什么,但她一点胃口也没有,便告诉阿真,等到晚饭一起吃。
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嘈杂声,阿真忙去招呼客人,许灵儿听得出来,织田信长要接见这位西洋传教士。
到了午后申时,许灵儿饿了,阿真给她送来了饭团和酱汤,吃完饭又躺了一会儿,突然感觉好了一些,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一觉醒来,发现房间里漆黑一团,许灵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喊了好几声阿真,她也没过来,却来了一个侍女。
半坐起身来,许灵儿问道:“请问阿真去了哪里?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阿真小姐请郎中去了,马上就回来。”侍女答道。
吃过傍晚的那顿饭,许灵儿睡了足足一个时辰,出了一身汗,现在明显有了胃口,笑道:“真应该好好谢谢阿真小姐,我似乎已经痊愈,忽然有了胃口。”
侍女听罢一愣神,赶忙答道:“你的食宿都是阿真小姐负责,还是等阿真小姐回来吧。”说着,她便退了出去。
与此同时,阿真和权三郎正在院外急得团团转,二人眼巴巴地望着织田信长的官邸,盼着织田长益赶快过来,忽然,远方传来了寺院的钟声……
“这都已过了亥时,招待传教士的晚宴已经结束,织田长益先生为何还不出来?”阿真显得十分着急。
“我哪知道?”权三郎也很无奈,问道:“阿真,你在给她的饭里加了多少药?在长益先生到了之前,可千万不能让她有所好转。”
“哎呀,我以为长益先生天黑之前就能来的,为了彰显长益先生的医术高明,我把剂量下得特别大,哪知道他到现在还不来?”阿真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权三郎深叹了口气,埋怨道:“真蠢!哪能让她一下子就好?怎么也得长益先生给她开个方子,吃上几剂药,方能彰显长益先生妙手回春……”
这时,发现官邸的大门打开了,阿真低声讲道:“你看,西洋传教士出来了,你赶紧回避,我还得过去伺候他。”
风停了,雨越来越小,在官邸门前,西门阿尔梅达撑着雨伞,和织田信长等人道别,在侍卫们的护送下返回寓所,阿真带着众侍女站在门外躬身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