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府
外头已是夜黑风高,书阁内,玄凌灯下阅览,等着老常将最后的一点账理出来。
金如放一边等着,眼看快天亮了,他还等着去圣子府送礼,小姐说了,这礼的在开朝前送去才管用。
小姐这是要给九黎朝廷一份开朝大礼,就看圣子敢不敢收了。
屋内一片安静,一个红色的身影突然闪现,胆小的已经吓了个哆嗦,比如老常…
“家主,你让查的那几个人,有眉目了,你过目。”帝绯恭敬递上信,躬身退后一步。
玄凌原本还有些困意,顿时清醒,接过信,却不急着打开,而是不轻不重的来了句,“往后出现,尽量莫要吓着老人。”说完,有意瞥了老常一样。
老人家,不经吓的,尤其是大晚上,用飘的不太好。
“是,家主,属下告退。”离开时,屋内之人耳中想起清晰的脚步声。
老常握着笔,抿了抿嘴,低头落下最后一笔,完工。
“玄凌,快看看是谁!”殷晨曦带伤坐在边上,盯着他手中的信,眼睛眯成一道缝。
让他知道是谁,他才好让对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说过,谁要动她,他就让他后悔莫及。
虽然藏的好,可坐在身旁的玄凌还是感觉到晨曦身上溢出的一丝杀气,缓缓打开,这是目前为止,直接参与当年谋害帝家的第一个人。
纸上,映入眼帘三个字,‘贾景波’,天渊圣学府天子门生的老师,名满天下的贾老。
拿起信内的另一张纸,玄凌细细读来,贾景波,应该说这是他在九黎的名字,他还有一个名字叫秋景漪,东离人,出自东离秋家,秋家为东离武将之家,也算是将门之后,十九岁消失于东离,他消失的同年,九黎原来的天渊圣学府负院长柳城曰多了个女婿,一个才华出众的上门女婿。
只是因惜他才华,外人并不知他是上门女婿,只知是远方的一门旁亲,到帝都求学,因其颇具才气得了柳院长的青睐……
后来,在柳院长的有心栽培之下,成就了现在的贾老,可是,这位贾老功成名就之后,他的夫人和老丈人都相续亡故,接着是岳母重病,一直被他赡养到死,他夫人死后,他更是未曾再娶,挣足了名声。
“竟是他!”老常摇头一叹,世事难料。
“这么说,真是东离放在九黎的暗子了。四十多年…”金如放摇了下头,惊叹不已,这行当,绝非常人能胜任的。
“没想到,东离皇室,还有个有雄才伟略的…”满是嘲讽的口吻出自晨曦之口,眼中更是不屑一顾,东离…皇室后宫也好,朝堂也吧,都是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只有玄凌默不作声,看完将信摊在桌面上,用手指敲打着。
不管他是谁,什么目的,为了什么,他欠帝家的岂是他一条命就能还清的,她说过,不计什么手段,当年他如何对付帝家,就该承受的起帝家人的报复。
“家主,如果老头子没记错,他那日也在宴饮之上,家主给他喝的是什么?”老常很想知道,这样一个几乎没有任何破绽的人,她是如何怀疑上的。
“古井之水,深不可测。”玄凌将信放置一边,起身从书桌的屉子里,拿出几份奏报,奏报上落款是东离。
玄凌早就将帝都所有的人都摸了一遍,当初会盯上这个贾老,是因为这个人本身。他把自己武装的太完美,她始终相信一句话,世上无完人。
再有一点,便是直觉…与夫人伉俪情深,却无子嗣,夫人早逝,便不再纳娶,她相信这世上有情深之人,可一个人,若是伪装,那伪装再好,也难免有疏忽的地方,比如,他夫人坟头常年无人清理的杂草,早已是无主荒坟,恐怕现在,连葬在哪里,他都不记得了。
“小金子,到时候将这个送到贾老的书案上。”将几分奏报叫到金如放手中,便没了吩咐。
…不是杀了他?而是送这个?金如放一脸纳闷,他发现他是越来越愚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