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严三良久未闻得声音,又再敲了敲房门。
“进来。”
严三一愣,姑娘也在?眼睛还红红的?他不禁垂下眼。
无双咳了咳:“你们聊吧,我先出去。”
良久,十一瞥向严三。
“何事?”
“大人,忘尘逃走了!属下在白云观找到了这个。”
严三手一摊开。
十一目光一凝。
只见一张□□,呈现在眼前。
十一盯着此物,轻啖了口茶,雾霭寥寥,面容叫人看不清楚,声音却清清冷冷。
“你且告知鲁山,明日便启程回平州。”
“是!”
……
翌日午后,一行人出了洛马郡。而鲁山带来的兵则留在了洛马郡,助灾后重建事宜。
祝恒抱着伊伊和无双,两姐妹一个马车。
祝恒看着不停往窗外看的无双。打趣道:“一直巴巴看着,一点也不知羞。”
无双也不害臊:“把我们送到郊县,他就要回平州去了,我多看两眼不行吗?”
大妹问道:“姑娘何不跟着大人去平州?”
“你当我不想啊?”无双看向前面马背上的那人,叹了口气:“偏偏你家大人,不准我跟过去,我是有贼心,没贼胆。”
大妹安慰道:“姑娘,大人这是担心您安危。平州如今虽被大人治理地有条不紊,但是毕竟那里是边塞要地,北接蠕蠕与契丹,连年小战不断。姑娘还是待在青山派好些。”
二妹点点头:“我若是大人,也不会让您待在平州的。”
越往前走,无双越不舍。
平日总走得慢的光景,如今却如马车飞驰般溜了过去,无论她多期盼着这一日晚点来,却还是越来越逼近那一刻。
这一日,一行人到达平州与谷凌关的交界处。
“无双,吃饭了。”
祝恒在外面轻声说道。
无双闷在马车里。“祝姐姐我不饿,你们先吃。”
没一会,车帘被掀开。
她悄悄地抹了抹眼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平静静。
“祝姐姐,我现在真吃不下,你随便给我留点吧。”
良久,后面没传来声音
她疑惑,回头望去。
男子棱角分明的脸庞上,薄唇轻抿,让无双痴迷的幽深双眸,此刻深深浅浅映着她的身影。
她再忍不住,扑进他怀里,任泪水肆略。马上又要与他分开了。没认识他之前,她无忧无虑生活了十八年,从来想过有一天,她竟会爱上一个人,从此,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不再是屁话。
偏偏,她都不知道,眼前这个让她神魂颠倒的人,是否心里有她。
她忍不住轻轻捶了他的肩。
“你就仗着我喜欢你……”她哭着还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嗝。
“我有一日不喜欢你了,看你打着灯笼往哪儿去寻我这么好的姑娘!”
他心猛然一窒,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垂在身侧。
又听得她的声音,磕磕巴巴地传来。
“可是我想,我大概永远也没有不喜欢你的那天了……呜呜……你说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
“大人,宜春姑娘来了。带来了一封青山派的信。”
“知道了。”
十一手轻轻拂过她脸庞,用指腹将她的泪水擦去。
“别哭了。乖,记得吃饭。”
“哼。我不吃!”
十一轻轻瞥了她一眼,下了马车。
“让二妹过来。”
严三了然地答了一声。
“大人,您放心,就二妹那张嘴,肯定会哄着姑娘吃饭的。”
“嗯。”
宜春一身淡绿色的长裙,逶迤白色拖地百褶裙,腰间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轻裹腰身,绰约娉婷的身姿,亭亭玉立。
她一边与楼大几人寒暄着,一边悄悄张望着。直到见到那个人从马车上下来。
她上前,轻轻唤道:“十一。”
“何事?”
他的声音极淡。宜春心里微微一涩,她低头轻轻一笑,眼神柔和。
“本也没什么事,就是替父亲捎封信给你。也顺便来接师兄们回青山派,听说他们此次洛马郡之行,受了不少苦。”
其实这些不过都是她为了见他一面,费尽了心思,才得来的名正言顺的借口罢了。
她痴痴地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只觉得一切都值了。
宜春从袖口轻轻拿出一封信,上前要递给他。
此时,严三哈哈一笑,将信从宜春手里接过。
“那我替我家大人,多谢宜春姑娘了。”
宜春脸色一僵,随即笑道:“严公子说笑了,我带了不少吃食下山,公子若不嫌弃,可以去尝尝。”
偏偏严三跟没听见一样的。
他呵呵一笑。
“多谢宜春姑娘,不急,我不饿呢。”
宜春几乎暗自咬碎银牙,想到机会难得,也不管是否有人在场。
她憋着一股劲儿,上前将袖中做了许久的物事,拿了出来。
“十一,这是我从庙里求来的……”
“宜春你来了?”
无双掀开车帘,从马车里跳了下来,状若惊喜道,她走到宜春面前,轻轻隔开她对十一的视线。
不好意思,我的男人抢不得!这两年每每十一回青山派时,宜春便寻着借口来找她。
平日里不显热络,偏偏十一一回来便如此。当真当她是傻子不成?!
宜春不着痕迹地将手中物事抓紧,手中指甲几乎将手心划破。
她笑意盈盈道:“无双,好久不见。”
“我师父还好吗?”
宜春点了点头,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转身走了,她好不容易寻来的机会!
她温柔地看着面前朝她笑得明眸皓齿的人,任指甲被生生撇断在手心。
晚饭时刻。一群人围火堆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