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稀松的眼睛,坐了起来,待发现角落处似乎缩卷着一片雪白的东西,她微微的愣了一下,然后撅着嘴,突然从土炕上跳了起来︰“小乖,你回来了啊……”
并没有什么意外的样子,或许是以前也遇到过这种事情,或许是咕咕年龄小,想的东西也很简单,所以那只小白猫出现在地窖里的时候,她只是有些小开心,还带着小孩子特有的一种小情绪。
她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伸手去抓那白猫的尾巴,或许连夜赶路的缘故,白猫显得有些精神萎靡,所以咕咕抓它尾巴的时候,它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一下子被咕咕提在了手上。
微微挣扎了两下,那名叫小乖的猫咪就开始叫唤了起来,它四肢拼命的舞动,却没有用锋利的爪子挠人。
咕咕也不懂这些,只是皱着鼻子,学着父亲的模样凶它︰“下次在乱跑,我就打你的屁股……”
小乖扑腾了几下,弱弱的叫了几声,咕咕咯咯的笑了笑,将小乖搂到怀里,却发现小乖毛发脱落的厉害,精神也是有些不好的样子。她站在那里想了一会儿,将小乖放在了土炕上,还拿起父亲用兽皮她给做的被子,一边盖到了小乖的身上,一边还含糊不清的说了一些东西,仿佛大人叮嘱小孩子一样。
做完这一切,她从地窖口走出来,先是和不远处的咕咕父亲打了声招呼,然后坐在了围栏旁的那块岩石上,眼巴巴的看着远处的小木屋。
只是,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小木屋里的人并没有出现,甚至一整天里,咕咕都没有看到那位大哥哥的踪迹。
咕咕有些失望,但是很快就将事情忘掉了,因为小乖恢复了一些精神,终于可以陪她一起玩耍了。
傍晚的时候,咕咕父亲等人也发现了小乖的存在,与咕咕不同,这些人都是用着一股惊疑不定的眼神看着它,因为从清河村来到魔阎镇,这么远的距离,一只小猫竟然可以从野兽的口中寻过来,显然是一件很不得了的事情。
不过他们都是一些普通人,而且这小猫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再加上咕咕十分喜欢它,也不能随手扔掉,所以大家只是惊奇的谈论了几句,随后就在饥饿情况下,开始熬煮起冥米粥来。
这是九幽黄泉最为寻常的食物,乃是地表有些像枯草一样的植物留下的草籽,它状若颗粒,颜色漆黑,又因一些传说典故,它被人称为为冥米,在并不适合耕种的世界里,这种冥米是极为重要的食物来源。
先前魔阎镇的蔡掌柜曾经给他们提供了一些冥米,但并不多,若是省吃俭用,只够他们十几个人吃上一个月,所以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该为食物发愁了,但眼前还是应该将居住的问题率先解决掉。
趁着伍爷爷和父亲说话的间隙,咕咕拿着一碗吃喝了一半的米粥,偷偷的放在了小乖的身旁,小乖厌恶的偏着头,最后被咕咕暴力镇压,差一点将整个脑袋都按倒了碗里,后抓小乖就在土炕上拼命的刨土,还发出一种喵喵的惨叫声,引得正在交谈的其他人狐疑的看了过来。
不过咕咕和小乖的动作只能让大人们联想到玩闹,所以只是瞥了一眼,原本安静下去的地窖,又微微变得喧闹起来。
吃完食物之后,咕咕抱着小乖睡在了一边,但是深夜的时候,咕咕被一阵雷鸣声惊醒,她有些害怕的缩卷着身子,却发现原本抱着的小乖已经不见了踪迹,整个地窖也都是手忙脚乱的样子,因为外面似乎下了很大的雨,有不少雨水顺着洞口,朝着地窖里流了进来。
大家用工具挖土来堵塞出口,但是外面的雨下的实在是太大了,没过多久,不光堵塞的出口被重新冲开,就连四周的墙壁上也开始有雨水渗出来。
土炕被积水漫过,一群人开始慌乱无措,咕咕父亲看着四周,猜测这地窖很有可能会塌陷,所以他大吼了一声,率先抱起咕咕,招呼众人马山离开地窖。慌乱的众人在咕咕父亲的催促下,拿着为数不多的东西,从洞口冲了出去。
好在先前建造的房屋,已经两间完成了基本的轮廓,其中一个甚至已经封顶,只是因为里面太过潮湿,需要晾晒一段时间,所以没有人打算搬进去的意思。
不过眼下这个时候,根本不是挑剔的时候了,众人冲入那个已经封顶的房间里,将东西安置好,然后开始清点人数。
就在这个时候,沉闷的响声在雨夜中并不清晰的传递,众人透过雨幕,隐约能看到先前地窖的方位已经塌陷了下去,有人脸色开始发白,咕咕也是缩卷着一团,抱着咕咕父亲不跟松手。咕咕父亲和伍爷爷叹了口气,继续清点着人数,最后发现人都在,并没有谁留在地窖里,到是那只名叫小乖的猫不见了踪迹。
不过,在场的众人除了咕咕,没有人将注意力放在那只毫无存在感的小猫身上。
头发花白的伍爷爷站在咕咕身旁,目光凝重的望着漆黑的夜空,微微的叹一口气︰“第二次了……”
“什么第二次?”咕咕父亲微微一愣,有些疑惑的看着他问。
“有生之年,第二次遇到这么大的雨啊……”伍爷爷眯着眼睛。
咕咕父亲下意识的开口问道︰“伍叔,您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雨是什么时候?”
伍爷爷站在那里,双眼早已经模糊了,有泪水微微的停留在眼眶︰“那是,六十年前啊……”
“六十年前?”咕咕父亲眨了眨眼睛,不明白六十年前发生了什么,竟然能让伍叔这样伤感。
他刚想开口问着,但是雨夜中,几道微微有些模糊的身影从远处愈来愈进,待他们看清对方的轮廓,那些人影已经靠近了小镇外围,距离他们这间屋子,不过几丈的距离了。
那几道身影明显发现了什么,微微停顿了片刻,似乎在低声交谈着,然后有身穿蓑衣的人走了过来,微微抬起了斗笠下那张泛白的脸︰“请问,这里是魔阎镇吗?”
微红的颜色顺着倾落的雨水,从那个人的蓑衣上留下来了,咕咕父亲认真的看了一眼,却发现那微红的颜色,似乎是刚刚喷溅出来的鲜血,他瞳孔一缩,整张脸已经在顷刻间变得惨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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