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这么晚,是去哪里了?”男子的声音慢悠悠的从他头顶传来。
夏子衿叹了口气,看来是自己小瞧他了,这次贸动,说不定要连累红芙和巫鸳二人,她抬眼看他,“巫鸳呢?”
“她有胆子背着我听从长公主的话,自然要有能力承受相关的刑罚,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留下一条命。”男子轻描淡写的开口。
夏子衿垂在袖子里的手掌猝然握紧,恼怒的盯着他,神情难看。
就在男子以为她会发作的时候,夏子衿的怒气突然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散的干干净净,盯着他,浅浅一笑,“那就只能期望她运气好了。”
“长公主还真是狠心,她可是因为你才受此刑罚,怎么长公主知道了就说这么一句吗?”男子被她的态度噎了一下,一口气弄的上不上下不下难受的紧,不悦的盯着她。
夏子衿嗤笑一声,“她是你的属下,你这个主子都不心疼,本宫一个外人何必在意?更何况,就算她是因为本宫受罚又如何?要不是她一直看着,说不准本宫早就跑了。
不管眼前这人到底想要做什么,夏子衿可以肯定,只要自己表现出对巫鸳的在意,他一定会借着这个机会要挟自己答应他一些条件。
且日后还会故技重施,这般,受伤的只有巫鸳。与其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断了她的念想。夏子衿傲然站在原地,眼底全是不屑。
男子被她堵的无话可说,因为她说的没错,巫鸳的确是他的下属。半晌,他才低着头轻笑,“长公主能走到如今这个地位,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自然。”夏子衿半点都不谦虚,直接承认,“要是没什么事,本宫要歇息了,还请阁下离开。”
男子还没见过像她这般嚣张的人质,偏偏他自己先被夏子衿试探出底线,现在处处被动。他深深的看了夏子衿一眼,没有再说话,冷哼一声,直接离开。
等他走了之后,夏子衿才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心有余悸,眸子里情不自禁的浮现出担忧的神情来。
尽管知道男子不会真的要了她的性命,但对方毕竟是她的敌人,保不准什么时候就改变了主意。至于巫鸳,她并非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巫鸳是对方派来看守她的不错,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巫鸳对她都是真心实意的,纵然知道她目的不纯,夏子衿也没法去怪罪她。
而她现在之所以会受罚,如那人所说,的确是因为她。不过经过她刚才的话语,想必他不会太过为难巫鸳。夏子衿幽幽的叹了口气,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事,拉起被子,蒙住脑袋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巫鸳就端着洗漱的铜盆进来,夏子衿仔细瞧了她一眼,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异常,才舒了口气,原本想要询问她有没有怎么样,但想到昨天她离开去见了红芙的事情被那人抓了个正着,她就咽下嘴巴里的话假装冷漠。
巫鸳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嘴巴动了动,眉头紧皱,似乎有话要说,但看着她偏过头,似是不想和自己说话的样子,喉咙里的话重新吞了回去。
夏子衿扭头就看到她带着苦涩的表情,暗自叹了口气,并没有解释。巫鸳揭开食盒的盖子,她就闻到一阵诱人的香味,目光顺着食物的香气看去,视线顿时凝住。
莲蓉酥,红芙特意提醒过她的东西。夏子衿被这香味勾的馋虫都起来了,但一想到红芙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她就硬生生停下自己伸过去的筷子,转到另一边的水晶猪蹄上。
而现在,她已经确信这莲蓉酥有问题。她并不是贪吃的人,怀了身孕后,吃的更少,这莲蓉酥,王府里的厨娘不是没有做过的。
她那时候并没有用多少,偏偏换了个地方,就觉得好吃了?这实在是太奇怪了!夏子衿冷笑,擦了擦嘴,看都没看那碟莲蓉酥一眼。
既然发现问题,她不碰这东西就是了。夏子衿看着巫鸳收碟子,神情动了动,玩味的笑起来,“巫鸳,其他东西收下去吧,那盘莲蓉酥给我留着。”
巫鸳原本还觉着奇怪,好奇她今天的口味怎么突然换了,偷偷看了她好几次,现在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才笑起来,只当夏子衿是舍不得吃,想将最喜欢的留到最后吃,所以刚才一块都没碰。
等巫鸳离开后,夏子衿脸上的神情就彻底沉下来,咬了咬牙,拿起莲蓉酥在手心一点点碾碎,然后洒到屋子里插花的瓶子里。
巫鸳回来时,就见盘子里的点心空了三四块。
夏子衿注意着她的神情,见她似是松了口气,心下一沉,一个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倘若莲蓉酥真的有问题,那么,巫鸳这个每天安排她膳食的人,到底知不知道?
这想法很快将她整个人笼罩住,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抖起来,眼中划过一抹戾气,冷冷的看了巫鸳一眼,随后就反应过来这只是她的猜测,不管巫鸳知不知道,她都不能打草惊蛇,当下,她就收回脸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