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谢谢啊。”
后颈仍有林放的温度残留着,和前面火辣辣的痛感对比鲜明。
余殊克制住自己想摸摸脖子的冲动,突然觉得鼻子有些痒,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喷嚏。
林放顺手拿了旁边的纸巾盒给他,在目睹余殊连着打了三个喷嚏后,刚舒缓的眉头又隐隐有皱起的趋势。
他刚刚擦药时按着余殊的颈脖,觉得似乎有些冷。
不是刚洗完澡吗?
“怎么回事?”
林放坐在高脚凳上,一只脚踩地,另一只随意的在横杆上搭着,略微低着下巴望向余殊。
美好的旖旎被一个喷嚏打散了,余殊心情舒畅,就是鼻子有些难受。
他刚刚洗澡时怎么都放不出热水来,只能凑合着洗了个冷水澡,今天本就很冷,洗完澡更不舒服了。
余殊:“你家热水器坏了,放不出热水。”
林放:?
余殊急忙澄清:“不是我弄的!它一直放不出来!”
林放气笑了,这人怎么平平安安长到这么大的。
“没坏,只是你不会用。”
他站起身,看着余殊浮起一抹局促、羞赧,语气温和了些,“过来,我教你。”
余殊坐着没动。
有点抗拒地闭上了眼睛,一脸勉强。
难得示好的林放冷冷道:“你难道想让我抱你起来吗?”
余殊叫苦连连:“不是,我腿麻了,救命。”
林放:“……”
最终余殊还是没好意思让林放上手救救他,只是抓着他的胳膊借个力慢慢把腿伸直,再忍着麻痹的刺痛感等待恢复正常。
就是他手劲儿大,似乎把林放胳膊掐的有些厉害。
“这个是热水器开关,……”
“厨房热水开关也是这个,洗碗的时候不要用凉水。过来试试。”
“早上做饭时你好像没开油烟机,是忘了还是?”
看着余殊茫然的眼神,林放已经能精准得知这小少爷从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生活状态了。
“如果不想被油烟呛死的话,你做饭前需要先按一下这个。”林放又示范了一次,“懂了吗?”
余殊默默点头,一一照做,期待能将自己在林放心里的智商指数拔高些,尽快忘记他脚坐麻了这件事。
林放见他一直不吭声,猜是他被自己训了这么久,定有些孩子心性的不服气,笑道:“你别介意。”
恰好热水烧开,他接了一杯递给余殊。
余殊接过水杯道了声谢。
冷热被林放把控得正合适,刚好能暖暖身子。
夜幕低垂,窗外各种声响渐渐消逝,房屋里也安静下来。
唯有余殊仰头喝水的声音,伴随着少年喉结的滚动,以及林放自己的心跳。
咕咚、咕咚。
他专心做一件事的时候看起来很乖,半干的头发软绵绵的,嘴唇在温水的浸润下愈发红润。
林放抬手抚摸他头发的动作停在了半空中,片刻后,在余殊有点茫然的表情中收回手。
“我头上有东西吗?”
说话间余殊挠了挠头发。
喝完整杯水,他身上暖和了些。方才透过杯子折射的光没看清林放的表情,此刻也觉得晦涩难猜。
好像被发现了心绪的蛛丝马迹,就飞快将自己藏起来。
林放就是这种人。
“没什么事我就先去睡啦,”余殊忍不住痒摸了摸脖子,吐了吐舌头,“今天谢谢你,擦药什么的。”
以及片场的维护。
这一条回想起来过于羞耻,余殊决定还是不要说出来了。
关了客厅这边的灯,两个人一道走。余殊往房间,林放上楼。
快走到楼梯口时,林放缓缓说道:“我们是合法的契约结婚关系,有些事,在不越界的情况下你都可以来找我。像今天这种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蠢事,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不知出于何种心理,他停下脚步,却没侧身,余光不知看向何处。
偌大的客厅中,只有楼梯间前方亮着一盏灯。
余殊已走出光照范围,灯光只打出他背影的轮廓,混着月色勾勒出高挑纤瘦的少年身形。
月色迷蒙,不如承诺好听好看。
余殊上一世做过许多承诺,可几乎都食言了。
他没回头,背对着林放摆了摆手,“睡了。”
时光太短,他只争朝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