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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渡船(1 / 2)

咸腥的海风推着潮水从天水交界之地向海滩层层涌来,耳畔“哗啦、哗啦”的声响忽远忽近,似有若无,渺茫不可捉摸。

岑鬼目送陈储思离开后,仍同个没事人似的,面上悬着一副没心没肺的笑意,一边儿拧着头发上的海水,一边儿在尉迟玹面前晃来晃去地调笑,“想不到尉迟你竟会同意给这小子书信,大爷我看你写了挺多字的,都写了些什么啊?”

“一篇寻常祭文罢了。”尉迟玹说得风轻云淡,就语气来看,摆明了不想再同岑鬼细谈此事。说完便转身走去了海边,遥望着卫国所在的方向,淡然问岑鬼,“你去过龙宫了?”

岑鬼一直跟在尉迟玹身后,闻言理直气壮地摇了摇头,解释道,“龙宫离这儿有些路程,大爷我怕你同储思那小子待一块尴尬,捡了些螃蟹甚的便折回来了。”说罢,握住了尉迟玹的手腕,笑问道,“如何?一同过去?”

尉迟玹合上双眼,凉飕飕地轻笑一声,向岑鬼抛出了一个十分有意思的问题,“若你能领我去龙宫的话,为何不干脆些直接回卫国?难不成你想去龙宫寻了龙王以后,再拜托他来护送余下的路程?”

岑鬼闻言愣了愣,忽而一拍脑袋,恍然道,“原来如此,大爷我是说哪儿不大对劲!上回之所以能领着尉迟你去龙宫,是因为恰好遇上了会制造气泡的水族,可眼下这附近并没有这样的水族存在,大爷我也不会吹气泡这类的术法,如果只是用青焰做一个壁障的话,里头的空气可能会不够用......”

最后,颇为失望地总结道,“......所以大爷我不能领着尉迟你去龙宫了?”

尉迟玹无奈地摇了摇头,用极低的嗓音轻轻地感慨了一句,“你是傻的吗......”

本是被涛声掩藏得极好的一句话,奈何岑鬼本非凡人,耳力绝佳,直将尉迟玹的评价给听得个一清二楚。听清后,偷偷地瞥了尉迟玹一眼。

恰好尉迟玹也正看着岑鬼。

一时间四目相对,尉迟玹却分毫未有表现出心虚或是逃避的意思,就好像方才那句话并非出自他之口。岑鬼见状反倒觉得有些好笑,便干脆捧腹笑了出声,笑着、笑着,抬手拭了拭眼角的泪花,坦然评价,“尉迟你当真好生有趣。”

尉迟玹一头雾水,“有......趣?我?”

岑鬼抿嘴笑着,颇为诚恳地点了点头,在尉迟玹疑惑的目光中一步步、一步步向后者逼近,直将二人间的距离逼得仅隔寸许,便连尉迟玹呼吸时的温热气息都能清晰地感受到时,方才停下脚步,不怀好意地笑道,“若非眼下附在旁人体内,大爷我当真想......”

面对岑鬼如厮逼迫的气势,尉迟玹却能做到镇定自若,不惧亦不退,仍同寻常闲话一般淡淡地反问道,“想?”

岑鬼歪着脑袋盯着尉迟玹看了好一会儿,再三确认尉迟玹的脸上有无表露出羞怯或是害怕的情绪。半晌,轻笑出声,又缓缓站直了身子向后退去,伸手指着尉迟玹身后的海面说道,“接我们的人来了。”

尉迟玹讶异地转过身,便瞧见原本空无一物的海面上,果真有一艘小船正在缓缓驶来。

船靠岸后,苏植率先从船上走下,十分客气地同尉迟玹行了一礼,热情且熟络地寒暄道,“尉迟兄,一月不见,似乎瘦了?路上受了不少苦吧?”

相较苏植的热情,尉迟玹的态度便平淡了不少,连寒暄都免了,径直问道,“怎是你亲自过来?你不是被罢官在家......”

苏植忙摆了摆手,央求尉迟玹莫要当众提这茬伤心往事,尉迟玹见状便也住了嘴,目光绕过苏植的身躯,落在了身后的小船上。船上除了载着苏植外,另有船夫一人,侍卫两人,其中一名侍卫岑鬼倒也眼熟的很,三刀。

尉迟玹收回目光,还想问一问苏植为何会知晓自己正在此地,目光方才重新回到苏植面上,便见苏植正眯着一双眼睛,十分危险地盯着自己身后的岑鬼。尉迟玹顺着苏植的目光望了过去,惊觉苏植盯着的好似并非岑鬼本人,而是岑鬼那正暴露在外的脖颈。

尸体的脖颈处,赫然布着一道狰狞的疤痕。虽被衣领遮掩着,可若是观察仔细些的话,确然很难逃得过用心之人的眼睛。

“这位......”苏植直勾勾地盯着岑鬼,十分警惕地同尉迟玹确认道,“好像不是卫国当时派去的随从吧?”

尉迟玹瞥了眼身后仍笑吟吟的岑鬼,无奈地出声解释道,“他救了我,是可信之人。眼下此处并非久留之地,若被陈国中人发现,难保不会出甚意外,余下的登船以后再行细说。”

得了尉迟玹的肯定,苏植一颗悬着的心便也放了下来,点了点头,侧身为尉迟玹和岑鬼让出了一条登船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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