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电梯门前,真是他啊。
他眼睁睁看我进了电梯,看着我血流成河。
我蜷缩一团,护着肚子,泪眼里我看着他伸手过来,似要碰我的脑袋,我躲开,哑了嗓子:“他成型了,是一条命!别对我这么狠,算我求你,行不行。”
“慕穆,引产。越耽搁,你越危险。”
他声音很轻,轻得发颤。
“不要!不要!医生说还有胎心的!孩子是我的!和你无关!对!一切都和你无关!”我像困兽蜷缩角落,他伸手,我打开,肚子也越来越疼,也再次血流不止。
宋离予双眼猩红,急速转身,他很高,挡住了窗前的阳光,他淡淡的交代并签下了引产协议:“保大人。”
四个护工摁住我,护士在我的肚皮上打了引产针。
那一刻,我像被人开了一枪,我的惨叫嘎然而止,所有的哭声压在我的嗓子:“你太狠了……宋离予。”
他离开了病房,而我盯着天花板,眼泪止不住的留。
在宫缩了十个小时,我咬烂了腮帮,吞下所有的疼,没有吭一声,宋离予突然冲了进来,捏开我的嘴,把血水抠了出来,他让我恶心,让我发疯,我咬住他的手指,狠得又有血腥。
他闷哼,却没有动,而是扯着椅子坐在一旁,不发一言。
进入手术室前,我终于松开了嘴:“孩子是不是你的,都不重要了,我不配生下他,我不是好母亲。你不用假慈悲,也不用一脸困顿,你想笑尽情的笑吧。”
笑吧笑吧。
是,没了孩子,我没了束缚他婚姻的筹码,李心艾可以奉子成为新一任的宋太太,而我是下堂的恶妇人,合了他的意。
“哈哈哈……”我替他和李心艾笑出声,笑他再最后关头要冲进来的装模作样。
我进入生死门。
引产,与生产无异。
生产带来喜悦,而引产留给我的事愈合不了的疼痛。
整个过程,我能感受冰冷的钳剪探入,那器具咯吱咯吱的捏碎宝宝的骨头,把孩子搅碎,最后,啪嗒一声,血淋淋的婴孩盛进塑料盆里。
是垃圾。
“他是男孩,还是女孩?”
从怀上孩子时,我希望宝宝是个男孩。
男孩好,不用像女生一样用情太深,也不用操持家务,不用忍受生产疼痛。
小护士冷冷淡淡,似见多了像我这样的产妇,她低头扫了一眼手术床下方,冷冷两个字:“男孩。”
男孩,男孩好啊……我看着探照灯,耳边是急促的警报声。
滴滴滴……
“不好!产妇大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