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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归家(1 / 2)

曲澍挽起袖子,闷头在厨房叮呤咣啷忙活。

春蕊呆坐在客厅,解锁了严文征的iPad,浏览时装网页,新一季各品牌的夏装,要么是追求统一性的连体工装款式,要么是化繁为简的无结构大轮廓裙身设计,着重强调女性的潇洒落拓之美。

春蕊不喜欢,她不想要酷,她想玲珑身段,裙摆翩跹。

好不容易挑中几条满意的连衣裙,图片截下来,连同自己的尺寸一并发给孟颖,劳烦她抽空跑一趟精品店。

孟颖激动坏了,嗷呜道:“逛街!我乐意!没想到有生之年,买手的活儿会轮到我头上。”

春蕊对她的过分热情略有费解,一般来讲,给明星采买时装是件累人的事,多数助理对此唯恐避之不及。

她问:“严老师平常穿的衣服,不经由工作?室过手吗?”

“他几乎不买衣服!”孟颖控诉:“我们有固定的合作?品牌,每一季度品牌方会根据老板的喜好送来最新的成衣。”

春蕊好奇地又问:“他的喜好是什么样的?”

孟颖形容:“很直男。”

春蕊:“?”

孟颖解释:“正统的审美。”

春蕊立马懂了:“正统的审美等于没有审美,俗称无聊。”

孟颖像找到了知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倾吐对老板的“嫌弃”:“出席活动永远西装三件套,私底下无非黑白灰,天天看,已经审美疲劳了,一点不如隔壁花美男打扮的花哨,再这样下去,我要爬墙了。”

春蕊疑惑:“谁是花美男?”

孟颖说:“彭凯老师。”

春蕊:“……”

彭凯还要年长严文征一岁呢,荧屏前西装革履,成熟又稳重,不曾想生活中,竟是个追赶潮流的酷boy。

孟颖说:“姐,以后你说说老板,让他改改,稍微穿得不那么居委会?老干部点。”

“不!”春蕊傲娇地拒绝了,“我觉得挺好的,我就喜欢他这样式儿的。”

聊着天,春蕊偶尔瞄一眼厨房,一不小心和曲澍撞上视线。

曲澍立在冰箱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春蕊主动搭腔:“你?是想喊我吃饭吗?”

曲澍下巴一扬,高贵地转过身去,留她一个“自行体会?”的背影。

春蕊轻嗤了声,将他的心理猜透了七八分,起身,一瘸一拐挪到厨房,拉开凳子,餐桌落座。

炖的鸡汤,青花瓷小碗盛着,汤汁色泽金黄,香味浓郁。

光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春蕊舀一勺,吹了吹,等不烫了,一口喝下,味道比闻着还要鲜美。

“很好喝。”吃人的嘴短,她恭维了曲澍一句:“煲汤的手艺不错。”

曲澍一脸“这还用你评价”的不爽。

“你?不来一碗吗?”

春蕊余光瞥见他抱臂贴着料理台站定?,身上那股无所适从的别扭劲儿,活像小孩子被抢占了属于他的领地,多少沾带一丝夺不回来的怨气。

曲澍摇摇头。

春蕊敏锐地觉察他的憋屈,瞧不惯一大老爷们这样,抽纸巾擦擦嘴,她开诚布公地与他聊:“你?其实不太喜欢我吧?”

反问句,却用的肯定语气。

曲澍没答,看向她的眼神变得警惕。

“没事。”春蕊蛮不在乎道,“你?喜不喜欢我无所谓,只要严老师喜欢我就成。”

“为了让我哥喜欢你,你?索性赖到家里来了。”曲澍脸色难堪,“你?也太……”

他顿住,话有些难听了,他本不是口舌轻薄的人。

“太什么?”春蕊问:“太不识相?”

曲澍呐呐:“知道就好。”

春蕊笑了一下,笑得鬼灵,她帮他纠正观念:“追人呢,人家对你没意思的时候,死赖着才叫不识相;有意思的时候,死赖着叫有恒心。”

曲澍大学一毕业就跟在严文征身边了,心思相对单纯,没听过这样的言论,两个字评价:“歪理。”

“爱信不信喽。”春蕊并不强求能得到他的认同,毕竟刚进组时的表现确实差劲,眼波一转,叹口气,劝他:“你?自在点,平常来这里该怎样就怎样,当我不存在,放心,我不会?找严老师告状的。”

口吻听着,俨然以女主人自居了。

曲澍心里只生出一个念头,惹不起,快跑。

他拎起保温桶,起脚离开。

春蕊有些懵:“怎么说你两句,你?就要走了?生气啦?”

毕竟忙活了两个小时,她是真心想让他坐下来,舒心地喝一碗鸡汤。

曲澍说:“我去片场。”

春蕊看着保温桶,问:“给严老师送汤?”

曲澍嗯一声。

春蕊便不拦着了,说:“叮嘱他好好吃饭。”

曲澍神?色怪异地瞄她一眼,走出家门,坐进驾驶位,在封闭的空间犯会儿癔症,他简单的脑袋瓜,实?在琢磨不透春蕊这个人,郁闷地发动引擎,赶往片场。

剧组还在拍摄,室外景,大场面戏,“严文征”在车流穿梭的上海街头被追杀。

他需要在繁忙的十字路口横穿马路。

但试了几条,没能成功。

导演尚林庆重新调度车辆。

严文征得以喘口气,坐在板凳上休息,他来回跑动,浑身是汗,曲澍拧了条湿毛巾,铺开贴住他的衬衫,给他降温。

严文征干咳几声,问道:“你?从家里直接过来的?”

曲澍板着脸:“不然呢?”

严文征问:“春蕊在家做什么呢?”

“还能干什么。”曲澍说:“吃穿有人伺候,自在得很。”

“病号不得过得舒坦点。”严文征看他一眼,“怎么气哼哼的?她惹你了?”

曲澍瞬间气喘粗了,一股子憋屈:“凶巴巴的像只张牙舞爪的老虎,没法交流。”

严文征听着,不急于反驳反倒开心地笑了起来。

曲澍不解:“你?笑什么?”

严文征突然伸长手臂,朝曲澍的后脑勺,不轻不重地给了一巴掌,语气轻缓地说:“凶就对了,不能让你?们欺负了。”

曲澍冤枉极了,他听出来了,他哥现在一心向着春蕊,一时话不过脑,脱口而出道:“别又是个抱大腿上位的,最后你又落个自己吃闷亏的下场。”

触碰到心坎里乌糟糟的往事了,严文征神?色一凛,神?情有几分受伤,再出口语气像结了层秋霜,“随便诋毁女孩的人品,越长大越出言无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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