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如山的秀发?还?在滴水,小脸被热水熏得通红,就连一双如玉的小耳朵也?是红色的,瞧着,粉雕玉琢也?不为过。
元蘅辞惊叹周云棠的美貌,她与周云渺也?相处过,但?美在肌骨,而不在皮囊,周云渺是空有其表。
周云棠穿着男儿的中衣,侧身坐在铜镜前,自己慢慢擦干湿透的发?丝,等婢女都退下后,她才慢慢地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到那句侯爷尚且活着后,元蘅辞更是不敢相信,“如果京城内当真有权臣与侯府作对,那么库勒进了刑部就不会活太久,那人?一手遮天,你并非是他的对手。”
“无妨,万事有殿下。”周云棠并未在意,库勒真死了也?肃王的责任。
听到她这么依赖的话,元蘅辞捂唇笑了,“你对殿下当真是矢志不渝,可我得告诉你,吴家姑娘可定了日子送进宫。听闻是给太子妃冲喜,太子拒绝了数回?。吴晚虞当真是不顾羞耻,亲自去见陛下说舍了一身骨肉愿为太子妃冲喜,她与太子妃情同姐妹,太子竟被打得措手不及,这位倘若进了宫也?不是省油的灯,你还?是赶紧阻止吧。”
周云棠听到冲喜后顿觉哪里?不妥,“云渺病重?”
“说起这事倒也?奇怪。”元蘅辞敛了笑意,想起当日的情景就觉得后怕,“落雪那日她给皇后娘娘请安,喝过茶后就吐血不止,连忙请了太医才稳住性命。但?多日来始终不得好,太子回?来后大发?雷霆,处置了多名太医也?没有用。夫人?怀疑是那盏茶有缘故,但?皇后压着不肯松口,恨不得将?吴晚虞塞进明德殿里?。本就瞧不起宣平侯府,这个时候就见真章了。”
“皇后不松口是常事,殿下处可有回?话,我不信殿下毫无回?击。”周云棠擦干了自己长发?,以玉簪束起,纤细的腰身、莹润的胸部就被掩藏了锦袍里?面。
脏兮兮的少年郎陡然变作一副唇红齿白?的世?家公子,元蘅辞将?眼中的惊讶按了下去,小心?提醒她:“莫要?与殿下置气,吴家的姑娘分明是设计在先,得想着如何从皇后处套出真相才是大事。”
“晓得了,你在府里?等我。”周云棠接过大氅,顶着寒风入宫。
陛下没有召见,她就去不得,凭借在宫里?的人?脉让人?去中宫传话,宣平侯世?子求见皇后。
意料内,皇后没有见她。
在宫门外等了半日后,她冻得瑟瑟发?抖,狠狠心?,让人?再去传话,皇后若是不见,她便敲响登闻鼓。
果然,半个时辰后,皇后传话请她进宫。
跨过中宫大门时候,乍见屋檐下俊秀无双的男子,周云棠轻轻瞥了一眼,行礼后越过他,径直跨进殿门。
秦昭吃瘪,冷酷的双眸闪过无奈,他就知晓小女人?会炸毛。
进入正殿后,皇后冷眼打量着跟随太子跑去边境的少年郎,眉眼眼角都带着不屑:“你不要?太过嚣张。”
“嚣张是有底气的,臣不才,刚有了些军功,若是我拿军功去换陛下彻查太子妃染病一事,包括之前的马车被毁,您说我的底气更足,还?是皇后您还?是李家或者是吴家底气更足呢?”周云棠粉面桃花,艳若牡丹,这个时候却是满面寒霜,令人?不敢小觑。
皇后脸色就变了,依靠着迎枕后看?向太子,示意他赶紧说话。
秦昭捧着热茶,眉眼深沉,低头喝茶的时候恰好错过皇后的示意。
皇后显然坐不住了,安抚道:“周家军功来之不易,别糟蹋了。”
“周家人?为周家办事,如何谈糟蹋,莫不是为东宫办事就不是糟蹋了?”周云棠步步紧逼,皇后的性子就是欺软怕硬,柿子捡软的挑。
“太子,你有何话?”皇后抗不下来了,将?皮球踢给太子。
“这、有理说理,有案查案,倒也?是亘古不变的道理。”秦昭附和着周云棠开口。
儿子偏向外人?,皇后气得胸口疼,“若想查就查,宣平侯府与东宫过不去,就让旁人?看?笑话去。”
周云棠长身玉立,圈领的白?狐毛衬得那双眼睛狡黠如狐狸,“最多是中宫与宣平侯府过不去,笑话看?了这么多年,再牵扯进吴家,您说呢?”
“你……”皇后气势显弱,外强中干,厉声道:“你若告就去告,刑部来查,本宫心?口一致,并未毒害过太子妃。”
“您也?承认是毒害了。”周云棠暗自扶额,皇后这个样子是怎么和贵妃斗的。
秦昭也?是捂着眼睛不想去看?皇后,叹气了会儿,看?向周云棠。
然而小女人?眼睛里?压根就没有他,直勾勾地盯着皇后,他立即妥协道:“宣平侯府的意思是?”
太子一发?话,皇后就躲在坐榻上不吭声,视线在两人?身上徘徊。
周云棠冷笑,对着太子直言道:“不许吴晚虞进东宫,不管是不是她害的,都不许。”
秦昭讪笑,就晓得小女人?的目的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