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做什么?”周云棠一眼就瞧见了桌上的刺绣针线,出于好奇心就大步走了过去,捡起一只快要做好的香囊端详,“这是苏绣?”
“是苏绣,虚实针的绣法。”元蘅辞冲着母亲使了眼色,婢女们都屏息退出去。
侯夫人同太子妃道别后就关上屋门,嘱咐道:“看好门,不准任何人进去。”
屋内两重光景,元蘅辞给太子妃讲授苏绣虚实针的绣法:“虚虚实实,虚实之间是有转变的技法,顾名思义,就是针技有?虚有?实。虚则的线与线之间留有?缝隙,造成清透的质感。虚和和实之间是慢慢转变,您瞧着锦鲤的尾巴,便是以虚转为实,虚中多下几针,线条加密,缝隙变小,从薄到厚的阵法,也可以平针或乱针来完成。”
周云棠摸着锦鲤的尾巴,栩栩如生,“好阵法,可否先送了我。”回?去照着这只锦鲤给秦昭重新做一只香囊。
“本就是送给娘娘的,鱼跃龙门。”元蘅辞接过香囊,当着太子妃的面完成最后的步骤,“出针的时候一定?要在缝隙中,不可太快也不可太乱,不然会出现许多难看的小针眼。”
周云棠紧紧地瞧着那股针线在前面的落针缝隙里穿梭,目光渐渐露出惊叹,等到最后一针完成后,她立即追问:“乱针与平针之间如何?转换?”
元蘅辞面露惊讶,迎上那双澄澈求问的眸子后心中的想法更加确定了些,细细地讲授后叹息道:“您不是真的太子妃,虚实针是多年前周云渺告诉我的,而您竟然不会。”
喜不自禁的周云棠登时就傻了眼,她怎地不知云渺与元蘅辞有?何?交往。
元蘅辞却道:“多年前在筵上见到宣平侯夫人身侧的小姑娘腰间悬挂一只小巧精致的香囊,我便去询问了阵法,她细细告知我。今日我存了试探的心,不想您竟当真?不知道。”
“原来你二人竟有?这般渊源。”周云棠摇头苦叹,抬眸直直地凝视她:“昭平侯府与宣平侯府息息相关,你既然想得宣平侯府的庇护也不难,守好秘密,择日成亲。等昭平侯爷得胜归来,我还他一个平安健康的女儿。”
元蘅辞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娘娘行事当真?果断,我侯府被肃王逼得靠近悬崖不得寻求庇护,郡内与京城远,我若嫁过去,也会帮扶娘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我更明白。”
“想来你也知晓我的身份,等你去了郡内,便只能一人待在府里。”周云棠好心提醒她,看来以后还是少出宫为妙。
元蘅辞算计了眼前尊贵的太子妃后,心中甚是发虚,对面说的话?也在情理中,她没有?挑剔的道理,路是她自己选择的,就不能改了。
“知晓,我也会守着这个秘密,将来有一日你若回侯府,我们便和离。”
“好,你准备出嫁的事宜,我回?宫同殿下商议。”周云棠心神疲惫,未曾料到是自己跳入了元家的圈套里,她又道:“既成为夫妻,昭平侯爷的动静我也会关注,力求他平安归来。”
肃王不折手段,就怕半道上出事。
元蘅辞感激不尽,又说了些话?后让人亲自送太子妃出府。
等人离开后,她才去找母亲商议成亲的事,走了不归路,就没有?回?头的道理。
那厢出了侯府的周云棠回?首凝望着百年世?家府邸,对于元蘅辞的谋算也是出了一身冷汗,一个人知晓她的身份,就会有?更多的人知晓,有?朝一日,必然是保不住的。
登上车后,她微微皱眉,下意识感觉不对,手就生生地顿在车帘上。
犹豫几息后,就瞧见车帘自己开了,伸出一只手,快速地将她拉进车里。
整个马车都跟着颤动了下,宜云眼皮子一跳,想要掀开车帘的时候被李晖拉住,“你一边待着,殿下不高兴没你说话的份。”
宜云跟着太子妃的时日也很久了,心中不免为她担忧,“殿下为何事不高兴?”
李晖望着天际浮云,手指认真地掰了掰:“已然好几日,从钦天监出来后就冷着一张脸,去见陛下的时候也冷着一张脸,接连几日都是这样,今日从宫里出来就直奔侯府,你们主子是不是惹了殿下?”
宜云眼皮子一颤:“殿下许久不来含秋殿,想惹也没有办法惹,是不是其他人惹了殿下?”
李晖摇头:“肯定是你们主子,没有错的。”
两人在车外争执两句,车内的周云棠眼睛却红了,惊颤地望着对面阴晴不定?的男人,外面两人的对话清楚地传了进来,她小心地试探:“我未曾惹殿下。”
“是吗?”秦昭忽而笑了一声,手就掐着那张能说会道的唇瓣。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了忘了更……
今天还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