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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要上官伊吹(1 / 2)

“交出你的上官伊吹……呵呵呵呵呵……恐怕连你自己都活不久了!”苏嫩嫩的女子调笑声从每一颗人头的嘴里滑出。

“苦恶生业障,孽海渡佛舟。”

黑色的狂潮自三千幻印的逼退之下,不停的收缩,不停地洄合,凝而又凝,聚而再聚。茫茫然的一大片暗影最终抛开了所有死的,活的,未死透的,变成了一具体态多姿且曼妙妩媚的女子。

柳白骨眼中无仁,面目狰狞,俨然傀儡的模样,无数黑暗粘稠的植物转作裙底的风光,顶替了她的双足,如同万条纤细的节肢,任她能牢牢地攀立在斜坡不至滚落。

凌乱的麓地里一片惨绝人寰,鲤锦卫的遗骸撒落各处,犹胜被人撒手扔去的鸡肋,连血带肉。

上官伊吹早已觉察出戚九的到来,他急于脱身,已然如一只狂乱的野兽,惊人的臂力轮着环月弯刀,不停地朝龙竹焺--一只真正的半兽人头际挥斥。

恨在深浓时。

两个人都杀红了眼睛,却绝不可能停手,斗在一处各施绝技难舍难分,热血与汗如泼雨一般淋洒大地。

陌川尖利的哭喊声贯穿其间。

“香味!香味!快与我最极致的香味!”

他喊着,如一条嗅见肉香的野狗,一边匍匐一边磕头,尾.随着退潮的黑暗一路追踪。

直到他扑倒在柳白骨沾满血花的褴褛裙摆之下,捧着馥郁至极的来回蠕动的黑发。

仿佛沉静在世外桃源。

他额头的银壶嘴不禁意碰触到了柳白骨的裙尾,那勾起的一角素纱下,扑面而来浓烈气息比艳光更加入骨。

他那手,就不自觉地代替了银壶嘴,迫不及待掀起了层叠的裙摆,放肆地嗅闻起来。

“好闻吗,这股极致仇恨的香气。”婴孩的声音下,一双圆溜溜,黑洞洞的正死盯着裙外的一切。

阴丛丛的黑丝中,陌川背脊炸开一股冷流,他似乎觉得自己错听了什么,贪婪地伸手去掀开,又像见了鬼似地从裙底滚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鬼!鬼!鬼!”

一团白嫩的婴孩被无数的黑丝小心翼翼地捧出,又送入柳白骨柔软的双臂间,眨眼裹入了襁褓之中。

“呵呵呵……”

婴孩奶里奶气的笑声仿佛来自阴间,“傻瓜,连人鬼都分不清,辨不明吗!”

作死!

裙底掀起一道旋风黑影,把形容枯槁的陌川的脸抽出五道血印,直打的他眼冒金星。

上官伊吹同时一刀分开自己与龙竹焺的距离,把负伤累累的半虎之人砍到了柳白骨的身侧。

击溃的龙竹焺自碎石烂木间滑行数丈,背后的虎毛俨然摩擦起徐徐的白烟,刺鼻的焦灼处露出斑驳的血肉,活脱脱被蹭掉一大块皮毛。

“够了!”沅殇鬼婴呵道,“你的作用也就到此为止了,还不停手?”

龙竹焺背后的银碎蓦地暗中施力,像五岳压顶一般,便把恨意冲膺的家伙牢牢牵制身侧,纹丝不能移动。

“终于见面了!”

上官伊吹的视线紧盯着柳白骨的怀中婴孩,他的表情绷得严肃异常,却不是因为首次见到沅殇鬼婴。

阿鸠……阿鸠……

他心里真正惧怕的是另一个人的到来,脚步开始不听使唤,一步一步地移向了戚九身边。

可是他同时看见了戚九掌中的木杖,还有漫天闪烁的幻印群落,高挺的身姿陡然冻僵一般,彻骨之痛敲击着他的头颅。

轲摩鳩……

轲摩鳩!

他最好的兄弟!

上官伊吹的右眼皮如同波动的仇火,逆行的血脉在他的五脏六腑里冲撞。

阿鸠!

阿鸠!

他全都知道了吗!或许关于他的计划,还是一无所知!!

奔跑而来的还有谢墩云与白式浅。

一众鲤锦卫们经过血战之后,益发被噩梦般的劫难所历练,他们见过敌人的强大与可怖,愈发带着恨意,警惕地举刀相向。

形势很快发生明朗的变化。

两两对峙,各成顶势,明暗楚汉,以河为界。

戚九以二人能听见的声音,对靠近的上官伊吹道,“我先收拾她们,才有时间听你解释。”

潜意思甚如,等回家跪搓板去!

上官伊吹并没有立刻回应,若不是他手里当然环月弯刀在滴血,在颤抖,在踟蹰,他应该要狠狠地搂住戚九的。

看来阿鸠他还不知道一切!

上官伊吹的背脊湿透一半,冷风灌骨,竟觉得自己顶天立地的汉子,居然同一时刻死过三回。

然大敌压前,敌手只能一个个铲除,他筹谋这一刻太久,顺序绝不能乱,否则前功尽弃。

屏息扫睨了戚九一眼,绵绵情意安耐不表。

先对沅殇鬼婴道,“你究竟是谁!竟然屡次三番地出来作恶!还多次嫁祸在鲤锦门的头上!”

上官伊吹的目光恢复精明,他早已经看到沅殇鬼婴爬出来的时候,仅有半个身影,足以让他这个身经百战的人周身立刻陷入警戒。

“桀桀桀桀……”

沅殇鬼婴奶气道,“你真不认识本宫吗,好好想想你之前做过的事情……”

“我做过的事情多如牛毛,有积善的,也有造孽的,每一件虽不能全记清楚,若说能把你单独记起来,恐怕你也没到那个最特殊的地位。”

他的回话不失桀骜谨慎,尤其在戚九面前,更加不能松懈一丝一毫。

“桀桀桀桀……”又是一番阴森森的恐怖鬼笑,“那本宫且给你两点提示。”

黑色的千丝万缕挽成一股触腕,扯起了地上奄奄一息的陌川,他的额心断断续续吐露出银壶嘴,仿若第三颗眼睛突兀地睁开着。

不待上官伊吹有所反应,沅殇鬼婴的身周出现一串若有似无的金光法印,这些印记看似平静,却苦苦地折磨着婴孩娇柔的神经,仅是微微一显现,足以令她生不如死。

故而在所有人眼前一亮,转瞬即逝。

擘逻漓印!

竟然是此毒恶之印!

世间从未有人配受此印封锁,除了一个人!

“不可能!绝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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