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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具(1 / 2)

闻言,戚九与陌川各执夜明珠,往破魔裸母塔内处摸索去,沿路一直小心翼翼,趋避陀貘的注意。

戚九一直暗自回忆着上官伊吹抱自己入塔的感觉,肤表的疏凉来自于塔内的特殊构造,利于凝聚寒冷之气。

到了塔心位置,陌川一举手,“你瞧瞧。”夜明珠稀弱的光芒突然被无限放大,冉冉初日登空,一层传递一层地照亮上去。

成千上万的门出现在破魔裸母塔内的所有角落。

“怎么会有这么多?”戚九错愕地扫量着全部的门,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这座破魔裸母塔其实与北周境内所有的子塔相连相通,难怪大人屡次能以最快的速度往返总门与分门之间。”

他本告诫自己,事情未弄清楚的情况下,不要产生错误的埋怨,可是嘴上念到那个人的名字时,心里依旧有团气堵着,十分不畅。

“吓死我了,”陌川取出香囊嗅了嗅,“如果是联通着所有鲤锦门分门,我其实从哪里出去都可以的。”

“并不是如此,”戚九至少去过十几处分门,鲤锦门分门的守卫森严至极,进来容易,恐怕出去分分钟就要被杀。

陌川急了,“如此多门,出去的仅仅是进来的那一个吗?”

香囊的气味似乎减淡了三分,掌心里不断钻出的汗珠子打湿了锦缎,又黏又臭的汗腥气俨然顶替了香馥。

真恶心!

陌川一把扔掉脏兮兮的香囊,眼睛里冒出可怖的绿光,盯着戚九的眼神充满矛盾,一方面是打不过的彻骨忌惮,一方面是逃不出的气急败坏。

他道,“不若你再来帮我制造些麻烦,咱们引来几个陀貘来拷.问一番,随便能出去的。”

戚九瞧他又魔障了,不免劝道,“无须伤人,只要我稍微做幻……”

“不要!”脱离了香囊的顶级气味,陌川的理智忽得化作青烟,六.欲七情在他狭小的胸膺中澎湃成狂,凄厉嚎叫道,“我不要再听你多一句的说教,你自己倒霉是你自己的事,凭什么拉着我来垫背!”

“若不是你把我苦苦留下,当初在龙家祖宅那块死地上赶走我,才是真的与我好处!”

破魔裸母塔内幽闭昏暗的环境便如一块千斤石碾,重压于陌川逐渐昏厥的心智上,豆大的汗珠自他周身如雨瀑下,颤颤巍巍的像是一个即将癫狂的疯子。

他翻手抠死了戚九的手臂,尖利的指甲深深嵌入肌肤,留下道道血痕。

“给我!”

戚九甩不开他,“给你什么!”

陌川美丽的面容不再,狰狞和扭曲令他看起来像只野兽,不断破口大骂道,“给我香囊!给我香囊!我要那极致的香味!”

戚九道,“你说什么香!莫名其妙!”他的手拧作拳头,狠狠捣在陌川的腹处,结果反然像捶打在了棉花肚上。

陌川竟无痛觉,张牙舞爪地欲要撕裂戚九,怨毒连连道,“胡说!你这个骗子!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我!”

“龙家祖宅里……东佛不是给你闻了什么!!我要那个!我要那个味道!”

陌川的银壶嘴内骤然喷出百道带刺的荆条,他此刻神智失常,连幻出的植物亦不似正常,根根尖刺上闪镀着幽蓝的毒光,轻一触,即刻毒发身亡。

戚九自然不会在同一个坑里摔倒两次,单手自袖间滑出蝶骨翼刀,一刀倾力如鸿,眨眼从根处平削一刀,扭曲的荆棘腾尽数断去。

陌川捂住自己险些被削断的银壶嘴,嚎啕大哭道,“你想斩了我的根子吗!!”

“你给我闭嘴!”

戚九轮起拳头对着他的脸猛击三拳,直打得对方鼻血横流,抱头求饶,而后勾起食指,地上削断的荆棘藤纷纷脱刺,滑溜溜地缠上陌川翻滚如蛆的肢体,甚至连银壶嘴都堵了起来。

不能言也不能动的陌川只好干瞪着眼睛,亲眼目睹着戚九幻化作了许许多多个真身,宛若倾巢出动的鱼群一样奔往密密麻麻的门洞,最终锁定了某一个,径直独自走了出去。

陌川唔唔唔唔凄厉叫着,怨毒的神情再一次霸占了他的整个萎缩的灵魂,幽深的眼瞳内满满皆是戚九离去的背影,再无善良的缝隙。

破魔裸母塔内一片静绝,橙霜河上反是硝烟弥漫,两旁的河道已然被摧毁至满目疮痍,三千幻印如星辰一般远远观瞻着,昔日静静流淌的河水,此时缥缈如梦的烟尘惊散,残留的皆是破耳惊风的撕打之声。

彣苏苏毕竟轻稚些,被轲摩鳩追击得无处遁形,连她的水人亦被撕得粉身碎骨,更何况对方绝不可能放过她的肉.体凡胎,一群幻象围着她一人攻击,连鲛人尾亦在撕斗中扯去一些鳞片,暴露的血肉经水冲洗,惨白得骇人。

一翻滔天巨浪,浑身是伤的彣苏苏狠狠被砸在泥土中,彣苏苏已然败局在前,不免负隅顽抗,爬在泥坑里吐露着残存的气息,朝洋洋得意的人骂道,“休得意,带我缓口气,继续再战!”

轲摩鳩其实并未得意,甚至开始钦佩对方的执着与坚强。

只可惜,过分的执着就是愚蠢透顶。

啧啧啧弹着唇舌,轲摩鳩靠近彣苏苏一丈的地方,轻身飞落而下,义正言辞问,“你们想救出土包子的情绪竟能亢奋至此,甚至抛却生死,无怨无悔,我都是心内佩服的。”

呸!

彣苏苏吐去嘴巴里的淤泥,心里盘算着自己用尾巴为鞭,顺利抽死眼前这个穿金戴银的家伙,成功该有几成胜算。

“然而……”轲摩鳩话音斗转,“你们只长了拳头,完全没长脑子,凭着幻力四处声张,惹了祸事毫无自觉,真是可悲可气!”

呸!

彣苏苏再忍不住心头吃了苍蝇一般的厌恶,“戚九分明是我们的人,如今他失忆了与敌为友,我只为那些死去的筑幻师感到不值。”

“我们所有人冒着被鲤锦门绞杀的危险,处心积虑来解救他,哪知上官狗贼居然用色蒙骗他来对付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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