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羔羊(1 / 2)

“舒心,当然舒心死了!!”戚九凝神静气,极快觉察出艮位明显有窸窸窣窣的声响,最先弹步而出。

“你既说银碎是你家主人的,那我便不用银碎,斗起手来,且莫最后说你是个女的!”

原本是追着龙竹焺来解惑的,反先遇见另一个未解之惑,戚九心里有疑,自然不会出手懈怠,无须上官伊吹动手,他的身姿旋如豹凌高走,单手一撑残垣断壁,发辫间拔出簪刀,脱掌飞出。

刃光精亮,满携着燏燏之气,不偏不倚正刺向柳白骨素白的裙裾。

柳白骨当仁不让,轻妙身姿腾空而起,化作一道璨光,如白色流星侧身划过。

簪刀贴着她的纱裙错过,刺入砖石之中。

柳白骨娇笑不断,“咯咯咯,没有银碎筑幻,你就是个废物!”

面魇尚不待浮出许多笑意,耳畔疾风,掠步逼近,戚九极快的身影居然临至她的斜侧,明刀在手,高飞的身影化作黑色的羽鸦,瞬间遮去她眼前的半壁光阴。

完全不容多想,只是条件反射地抬起软臂一挡,利刃割着她的嫩肉一滑。

嘶!

好痛啊!

索性划破了表皮,再反应慢些,被削掉的就是半条手臂。

柳白骨被皮开肉绽的剧烈疼痛惊醒,明白了对方下手真是不留情的,忍痛躲去致命一击后连退秀步,蹬脚借力,反身一踢,踹向戚九的腹侧,嘴里狠狠骂道,“我是女人啊,你真打女人啊!”

戚九敏捷躲避,没踢中,反而抄手捉住对方的纤细足腕,

使劲往高处提,直逼着柳白骨的极限。

近身格斗柳白骨绝不是对手。但是戚九的逼近反激得她阴笑起来,“小哥哥不知道,女人最软吗?”

明睐的眸子抖出七分狠厉,柳白骨突然柔似脱骨,四肢百骸化作白绢缠在戚九的身上,似藤蔓更似水蛭,十根手指蓦地掐住他的脖子,点点血花染了戚九一身。

戚九喉头窒息不得下手,就听上官伊吹贴身来帮。

他并不想让他来帮。

展手时,簪刀绽作单薄的蝶骨,翻转迎日,刺眼的折光如倾盆之水泼向柳白骨的眼睛。

灼光烧眼。

柳白骨尖叫一声,双手捂住被骤烈光线刺痛的眼睛,戚九感觉身上束缚的软力一酥,知晓那诡谲的女人撒了手,一道道银色的光波闪动在他灵活的手掌间旋转,夹杂着无比强劲的毁灭之力,一刀砍向柳白骨失守的下盘。

柳白骨的裙摆瞬时射向四周,裙底翻浪,乌黑色的发丝如触手钻了出来,拧作缠缠百股,阴厉无比地扑向戚九,欲把人连皮带骨吞噬殆尽。

上官伊吹的大手一把搭在戚九肩头,将人往后一扯,抬刀横扫千秋,凌空一斩,无数扭结的黑发里夹杂着撕天裂地的鬼笑声,自柳白骨的裙底斩落,盘蠕在地上想要寻找新的寄主。

“你才是袭击东佛的罪魁祸首!”上官伊吹刻不容缓,手中弯刀狂劈柳白骨的裙底,顿时四周剧烈的颤动了起来,无数碎石飘散空中。

再细看,无数根发丝从地底钻了出来,每根如同力拔千钧的大力士,举起周遭的断石碎木,一纵砸向二人。

“当心!”戚九拉着上官伊吹凭空一跃,巨块的残垣断壁纷纷砸在脚底,瞬间被震成了粉末飘荡在空气中,迷得人眼睛生辣辣得疼痛不止。

柳白骨自粉尘中走出,香软的舌尖舔舐着小臂处的伤口,如同吃血的蛇,整张嘴巴猩红无比,十分可怖。

“龙竹焺算什么东西,若我抢到了所有的银碎,还不把他踩作肉泥!”

黑色的发丝渐渐自她的背后织结,织结,十数颗面目狰狞的人头形状在柳白骨的背后汇集,空洞的眼眶仿佛幽深的离渊,一触望即刻会吸取人的精魂似得。

人头口中不断发出鬣狗嘶吼的低咽声,仿佛一声令下,既会弹出来疯狂撕咬二人的血管。

上官伊吹拖着戚九的手,戚九一脸镇定,然而体内的陌川最先失狂起来,抢去戚九的嘴巴大喊着:“你!你!居然是你!”他的口齿唔哝不清,像含着泥丸,细听却是拼命地嗅着什么该死的气味,俨然失语。

若不是柳白骨说了要抢银碎的话,戚九必定把他赶出体去,然而陌川真是疯了,不知是否触发了某种潜能,一朵迦曇夜萝倏地绽开在柳白骨旁边。

临空初放的花苞层层叠叠,白透的花瓣莹如薄玉,柳白骨微一细瞧,花苞变大犹胜巨盆大口,倏然吞下了柳白骨娇软的身躯,层层紧裹严实,仿佛咀嚼。

“阿鸠,快走!”

上官伊吹一番敦促,戚九动身如兔,眨眼跃出丈米远。

他对陌川责道,“你休要擅自从我体内织幻,当心我封死你,叫你再出不来!”

“无所谓!”

陌川仿佛解开新锁,兴奋到不受控制,沿路奔跑过的地方,织起无数道巨刺荆棘,这些绿色的尖刺汇作巨大的高墙,如同堡垒将柳白骨会追来的方向封得无坚不摧,固若金汤。

戚九暂由他放肆。

哪知一只铁爪巨隼被丢了过来,狠狠砸在荆棘墙上,锋利如麻的尖刺根根刺穿幻兽庞大的羽翅,挣扎难脱的羽翎沾着血滴,像红色的雪片纷纷扬扬洒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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