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都做了个彻底,再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戚九的唇缓缓吸阖,慵懒的身体也随之起伏,似有些春闺埋怨,细细凝听,反杂糅了几分甜腻的娇憨。
上官伊吹喜上眉梢,放下吃的,把人揉进怀里,“那你想怎么处罚我?”
守株待兔便是这个理儿。
戚九勾着他的脖颈,伸出手来,“大人不是说,但凡隔几天我有功的时候,便要给我赐什么东西的吗?如何忘记了?”
“我昨天替你逮了个中阶筑幻师,莫不成大人想要抵赖?”
上官伊吹领悟,撑手替他抚摸着腰背的酸涩,“话我不会抵赖,可你当真不嫌弃我给你的牙骨廉价?”
“世间没有比这更好的礼物。”
他知上官浅及皮毛,上官却知他深邃入骨。
并不公平。
他想更了解上官的一切。
一只手探上官伊吹的衣衫间流转拨云,企图寻找些什么,“快给我,不然今天就是命殒在榻上,你也得给我。”
手指缠绕的轻弹,引得上官伊吹的神经绷然紧致,野火瞬时烧而不尽,勃勃春风吹而又生。
上官伊吹嗓音涩哑道,“好,我的全给你。”
……
东佛归了房间,不过是一间千人住万人睡的旧房,四壁斑驳与积灰沉厚都被水人们粉饰一新,却寥落得叫人心寒,常年的牢狱生活灌溉了他的冷漠与颓废,甚至有些天然的胆怯和自卑。
续起胡子,遮住眼睛,把自己伪装成个很不好惹又遗世孤立的浪子,盗窃自己欲求的一切,留给每个女人彻骨伤心,报复所有伤害过自己的,便是自我安慰的完满。
可是,他只是一个孤独者。
曾假扮的佝偻,确实了内心的某种畸形。
牢狱一直在他身边,自由总在远方。
夜漫长,心话难免多。
东佛算是叹了口气,幽幽的。他从不叹气,哪怕每一次牢狱欺侮迎头痛击。
整幢野店在幻印驱使下,如长了腿脚的攀兽,摆动巨大的身量自原野中缓步前行。
一豆火烛亦随之摇曳,灯心草噼里啪啦地随火烨舞。
东佛嫌吵,准备捏了火苗去睡。
二指适才碰着焰心,腕间的邪达娜之环收到某种号令,猛地带着东佛双臂,紧紧扣在桌面,挪移不动。
他的下巴死死抵在桌面上,嘴不能轻易张开,仅能看见手环间火灼一般的咒文通红如魔,淋漓尽致地告诉他:距离你双手被废的机会又添了一笔。
轲摩鳩推开屋门,一身金光辉煌,摇曳星辰,看到东佛贴着桌面堪比烧熟的皮皮虾的蜷缩,不由面露舒心的笑意。
东佛一瞧是他便警惕道,“大人,您不催着房子返回咸安圣城,如何到俺这粗人的房里闲晃”
轲摩鳩摸摸身上的金链,一身华贵刺得人眼疼。
“大家都睡下了,我一个人有点无聊,找你玩玩。”
东佛心里感慨自己招谁惹谁了,语气降为可怜巴巴,“轲大人,此话一直想跟您表明一下,您能不能重新找一个游戏对象,恁得那么多人里,您总找俺的麻烦!”也真是服了。
“早说过的,因为你比较耐玩呗,”轲摩鳩百无聊赖道,“原本吧,有阿官陪我喝酒解闷,如今他有了土包子,我也不便打扰。”
“所以,突然好寂寞啊~”似叹息,原地环视一圈,怎么看也没个干净的地方,落座有困难。
只好搬个小圆凳,用东佛的衣服擦擦干净,始才坐下,直勾勾地盯了他讨饶的脸半晌,从幻印里提出一绺幻丝轻松一结,衍出把精致小刀来,“我给你剃胡子吧。”
啊啊啊~
鼎中麋鹿的滋味越发加重了东佛面部的惊恐,“别别……别开玩笑了,俺……俺这脸胡子蓄了许久……绝不能剃掉!”
轲摩鳩摩拳擦掌道,“你不说还好,说了我愈发兴奋起来。”二话没说,精致小刀已经抵在了东佛的胡荏中间。
蛮手一刮,侧颜黑密密的胡须中青白立显,留出的肌肤竟如水质的豆腐一般细腻莹白。
东佛不再坚持,惨叫连连道,“求求您,只要不刮俺的胡子,俺愿意陪您玩任何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