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城是北境入口城池之一,华云晏仰头看,城门修得比京城的高了不少,交了通关碟过了城门,她刚掀起车帘,就听到一片欢呼声。
她偷偷看了眼,街道两处站着许多百姓,朝马车丢来鲜花,甚至瓜果。
胭脂也在马车内,被这阵仗吓了一跳。
华云晏道:“只是欢迎的方式而已。”
胭脂说:“以前也有听说,但这是奴婢第一次见这种情况,真是奇特。”
宋澜快马回东临城时没有声张,所以百姓自然都以为马车上坐的是宋澜,殊不知这好意被她们两人冒领了。
华云晏忍不住一笑,看来宋澜在北境很受欢迎。
东临城比起上京贫瘠许多,或有小楼二三,不过她们落脚的客栈倒不小,能容得许多人,听小二唠嗑说,东临城人不多,但出入北境需要打尖的人都会选择这,因此客栈大了些。
她房间在五层,是这附近最高的建筑了,房间很大,屋内还用屏风垂帘装饰起来。
华云晏推开窗,深深吸了口气。
这里的空气比起上京来说干了很多,刮在脸上也有点疼,不过她并不讨厌,等房里摆上炭盆,她将窗户往外推,用木块卡着,留了个缝。
她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一圈,想了想,又爬了起来,从靴子里抽出那把匕首。
她描摹着匕首的外壳,只觉得它只比普通水果刀大一点,放在她这里,对她来说好像除了切水果也没有什么作用了。
但是它外表光滑,极有可能是宋澜贴身之物。
他把它送给了她。
“定情信物?”华云晏自言自语,但很快被自己的想法弄笑了,他那样冷若寒冰的人,她把他想成什么去了?
她放下匕首,轻轻松了口气。
正在她刚朦朦胧胧想睡着时,忽然窗户“咔”的一声。
华云晏微微合着的眼睛忽然睁开。
她抱着被子翻了个身,隔着纱帘,朝窗户那看,她刚刚留了条缝隙的窗户已经被关上了。
是风?还是木块自己掉了?
华云晏仔细听,外面的风并不大,没办法把窗户给吹关了,况且,如果是木块自己掉了——那窗户应该先打到木块,再打到窗沿,那样就会有两个声音。
可是只有一个。
除非是有人碰到了。
华云晏心内有一股很不好的预感,这里是五楼,如果真有人越窗而入的话,那人肯定身手了得,不是她能打得过的。
这是宋澜的房间,这人估计是想来拿宋澜的命,但阴差阳错之下,她先到这个房间了,这一刻她真替宋澜揪心了,路上有人要刺杀他就算了,连到了自己的地盘怎么还被人惦记上了?
不过想到自己的处境,华云晏也有些慌张。
但是她不能慌,因为每次她呼吸稍微差一点,宋澜都能察觉,这人说不定也能察觉。
到时候她就会被拿了命。
顷刻间,华云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假装睡了的样子,微微吸了口气,翻个身,借着这个动作,将放在枕边的匕首握在手上,只那一瞬间,她抽出了刀鞘。
她闭上眼睛,缓缓放松呼吸,森冷的刀片贴着她的胸口,把她的心冰得一片透心凉。
现在,她的模样,就像已经睡着了。
只听那纱帐发出“唦啦”的摩擦声,那人确实没发觉她的异常,只是站在那里凝视着她。
华云晏不敢动,她虽然拿了匕首,但拿了匕首她也很大可能打不过这个人。
但她比等死多一点胜算,看起来是她在明敌在暗,但实际上某种程度是敌人在暗她在明,华云晏心里安慰着自己。
久久,空气似乎快凝滞了,四周仍然一片安静。
忽然,房门被人一把推开,这个动静惊动了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