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比正式开始当天,观台上角落里,蹲着个郁闷的人影,正是暂时不用参比的月银风。
因为他去飞云宗住所大闹一通,理所当然的被母亲明月公主狠狠教训一顿,公主提着他的耳朵,恨铁不成钢。
“你就这么冒冒失失闯过去,把事情闹大,有没有想过你姐姐该如何自处?本来知道的只有几人,现在好了,所有人都可臆想,把这事儿当成茶余饭后谈资,顺便还跟飞云宗结了梁子。我平日里怎么教你的,稳重稳重,你还当自己是三岁小儿吗!?”
公主发火的时候,流月宗宗主是不敢吱声的,最后还是月婵把母亲劝下来,消了气。
“娘,银风行事不妥,但也是为了我,该训,但罚就不必了吧。你也不用担心我,闲杂人等爱说随他们说,我何惧他们的眼光!”
结果月银风被好一通训斥,至于他现在也是蔫蔫的,抱着枪蹲在一边,兴致缺缺朝下看。
也还没轮到云起那小子啊……
大比设有几个擂台,每个之间隔着一段距离,并且周围分别设有结界,以免台上的人打起来破坏力太强,波及到其他地方。观台设高处,可鸟瞰整个场地,将所有擂台情况尽收眼底,这个布置内还包含一定阵法学问,十分精妙。
此次观战的客人中还来了一位身为颇为特殊的人,他此刻坐在明月公主身边,正品着一杯茶。这人正是明月公主的侄子,人间的帝王。
“好茶。”
“月圆之夜摘新芽,以储存的冬日梅雪烹茶,”明月公主放下茶杯,“陛下要是喜欢,可带些回去。”
“多谢姑姑好意。”皇帝笑着,视线轻轻看过某处,不着痕迹收回来,“那便是巫族的遗孤?当真俊美非常,宛若天人。”
“是他,我也可以为你引荐,但是陛下,”明月公主道,“需知无论什么灵丹妙药或者什么谣传的巫族秘术,据我所知,这世上可没什么能让凡人长生不老。”
皇帝拂茶盏的手一顿,他放下杯盏,叹着气,转过脸看向自己的姑姑:岁月没有在明月公主脸上留下痕迹,她依旧年轻貌美,可是人间的帝王却已经生出华发。
“未尝衰老,不知生死之苦。姑姑,我天生不能修炼,你体会不了我的苦楚。”
皇帝在明月公主前自称“我”而非“朕”,以表自己极大的敬意,虽说流月宗和皇室来往甚至称得上亲密,但皇帝知道,身为修真者的明月公主,跟他终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被衰老一天天侵袭的人间帝王心生恐惧,四处求访灵丹妙药,明月公主劝也劝过了,可显然,皇帝的焦虑不减反增,如何劝说都无用。
也不知他打哪儿听说,先是飞云宗能制长生不老药,而后是巫族有秘方,皇帝此行醉翁之意不在酒,观战是假,访人是真。
明月公主深知皇帝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性子,只得让他去把南墙撞了:“稍后我为你引荐吧。”她看了看宗主们的席位,她丈夫和云丛顾正坐在一起,“他们一时半会儿怕是没空了。”
“我见这位巫族人就行,还请姑姑借我个地方,行个方便。”
“好。对了,若是巫嶙说没有办法,你可别恼羞成怒跟人家起冲突,这里是流月宗,不是皇宫。”
皇帝微微一哂:“姑姑多虑。”
“巫师兄,观台上,明月公主身边那位,听说是皇帝啊?”云彩坐在巫嶙身边,好奇的问。
云朵偏过头来:“就是啊,我问过流月宗的,他们说确实是!”
巫嶙遥遥看上一眼:“天佑紫气,真龙加身,确实是人间帝王。”
云彩:“愁眉苦脸的,过得不顺心吗?”
云朵晃晃双腿:“帝王也不一定好啊,兴许他还没咱们自在呢。”
巫嶙失笑:“这你都知道了?”
云朵吐吐舌头:“猜的嘛。对了,渊师兄怎么还不过来,小师兄快上场了吧?”
“师兄也有自己的事——云起上场了。”
飞云宗弟子们顿时热闹起来。
“是小师兄!”
云朵和云彩遥遥呐喊:“小师兄加油啊!”
月银风正百无聊赖,云起一上场,立刻坐直了,把枪横放在身前,眼珠子落在云起身上了,完全随着他动,去年他也看过云起几场,不知道过去一年,这小子有没有什么长进。
月银风抱臂看着,越看眼神越亮,出招精妙之处,他不由自主喝彩一声:“好!”
周围的流月宗弟子听到这声,纷纷转过头来看窝在角落里的月银风,月银风难得尴尬,梗着脖子道:“看什么看!”
“师弟你脸红什么我们没说啥啊?”
“对啊我们还什么都没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