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屏的黑料,把白清清这个人都快扒得底朝天,各种谩骂声朝她袭来,白清清尖叫起来,“啊啊啊——”
公关向黎正汇报了结果,黎正神色淡淡地点头,只不过,白清清手里的那些黑料是谁给她的?
是黎汐吧,黎正心里又有不好的预感。
魏奕半梦半醒间,意识极其模糊,他翻着白眼,头顶的灯光极其刺眼,有人的交谈声,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身边有几个穿着?医护服的人,他们戴着口罩。
他有种羞耻的感觉,这种感觉过去之后,那些人都消失了。
麻醉的药效减轻了些,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坐在一辆车的副驾驶上,开车的人是黎汐,她笑着?说道:“你醒了。”
“你,你要干什么……”他喉咙沙哑。
黎汐目视前方,心情很?好地回道:“去看看你的项目进度,你不是在设计你理想中的居所吗,我?想去看看。”
魏奕挣扎着,试图拿出手机,手机被黎汐抽出,扔到了车后座,他绝望地说道:“你到底要干什么?你疯了是不是?”
“我?没疯。”
车子开到郊区,驶进一片绿森之中,黎汐转头笑道:“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郦月了。”
“什么?”魏奕睁大眼睛。
“有个人告诉我?,他重生了,他有一段不同于现在的记忆,他推测出你也?有,你对郦月的感情从上辈子延续到现在,不然无法解释你会对一个刚见面的女生那么有好感,送她去车站,送她项链,想要和她长相厮守,不惜和我?撕破脸皮。”黎汐怔愣着说道。
“你不用否认,黎正肯定也?是这样,为什么你们都有重生前的记忆,我?没有呢?”黎汐喃喃自语着?,“这对我太不公平了。”
车子开进了施工单位,魏奕呼吸急促,“黎汐,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啊。”她微笑着?。
郦月家的客厅内,周越深来到季景矅身前,他冷冷地盯着他,瞥了一眼另一边的郦月,开口道:“季景矅,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她不是你的情人吗?怎么又和黎正扯上关系了。”
季景矅心一惊,一个可怕的猜想浮现在心头,“你也?……”
“是啊,我?也?重生了,但?我?很?奇怪,重生前我?没有死,也?没有什么强烈的愿望需要实现,为什么我?要重生?”周越深冷笑了下,“难道是因为我间接杀了她。”
郦月的睫毛颤动了下,她费力地说道:“白清清的宴会,是你下的毒。”
“准确来说,是我们两人联手做的局,把你送进监狱。”周越深回头看她,“黎汐死前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我?们对付你,她看出来了,看出魏奕爱上你了,她不允许她死后,他再和其他女人谈恋爱结婚,于是把遗愿托付给我?。”
“疯女人。”郦月狠狠地说道。
“你说什么?”周越深走到她那边,一把拎起她的头发,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视线冰冷。
“我?说黎汐是个疯婆子,她这个疯子!目中无人,恃强凌弱,自以为偏执是深情!”郦月冷声道。
周越深目光越来越阴冷,他从口袋中拿出针剂,季景矅惊恐地喊出来,“不要!不要这么做!”
“我?一直在思考,重生的关键是什么,直到看到你成为了一线大明星,白清清则没有,我?意识到了,你也?重生了,并且走上了成功的道路,这滋味感觉好吧?loser的梦想。”
郦月扯起唇角,讥笑了下,她那是摆脱了系统的挟制好不好!
他扯着她的头发将她拉近,“你笑什么?你是不幸的源头,杀了你,我?们还会重生吗?”
头发被他扯住,头皮一阵疼,郦月冷笑着?回道:“不会的,已经不会重生了,你想靠杀了我?,让黎汐回到健康状态,每当她不行了,你就跑来杀我??这个想法是好的,可是杀了我?,我?们重生不了了,而你会被当做杀人犯!”
“这就是为什么我?把这两人带来这的缘故。”周越深目光冷静。
他要灭掉季景矅的口,顺便把案件推给那个疯狂粉丝,郦月一下就想明白了,嘴唇发白。
她盯着他,忽然笑了起来,“你和黎汐真是同一类人,从来不觉得自己的所做所为是错的,就因为你们出身好,高人一等?”
“那总比你这个女佣女儿出身的人要高尚吧。”周越深冷声道。
“得了吧!”郦月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你们这些人在我看来连普通人都不如,除了出身好,品性真是垃圾,什么上等人,精神狭隘的要命,连道德底线都没有,连最?基本的怜悯都没有!”
“那当然了,那些普通上班族在我看来就和笼子里的仓鼠一样没什么区别,他们不断地跑啊跑,不过是在笼子里,有什么值得怜悯的。”周越深掐着?她的喉咙。
“每天早上,他们像是沙丁鱼一样挤在地铁里去上班,浑身上下散发着穷人的气味。”
身后那个被绑着?的疯狂粉丝听到后扑腾了两下。
周越深拿出手机,准备拨打一个电话,“我?要打给黎正,看他是来救你,还?是救黎汐。”
“在那之前,我?真的很?疑惑,他为什么会爱你?他怎么会看的上你这个女佣的女儿呢。”
郦月张开嘴,艰难地呼吸着,嘶哑道:“他为什么不能爱我,我?根本不差劲!”
在这一刻,那些束缚着?她的枷锁,以出身论人,被人鄙视、看不起的痛苦挣扎情绪尽数消散,她的心灵得到了平静,不再会为这些而忿忿不平,一直执着于阶层,反倒让她陷入痛苦之中,她不再感到自卑,不再觉得自己的出身很?丢人。
那些所谓的阶层意识,不过是被人赋予的,就像周越深的,不过是笼子里的仓鼠,只要人活着?,总有攀比,在社会中,每个人都不自由,而精神世?界是可以自由的。
“他爱我,我?爱他,就是这么简单。”
周越深握着手机,森冷道:“那最好他不要让我失望。”
电话没有接通,他这才想起这里有信号干扰器,“那就没办法了,你去死吧。”
就在他要下杀手的时候,后面那个疯狂粉丝一下跳起来,张嘴狠狠地咬住周越深的手腕,他吃痛叫了一声,另一只手拿出一把手术刀,狠狠地刺向他。
疯狂粉丝喊起来,“伊莎贝拉,你快跑!你不要忘了向他们复仇!啊!”
眼看着?周越深被人缠住,郦月赶紧去解开季景矅那边的束缚,“我?们快走——”
两人惊恐地看着?那男人被周越深割、喉,鲜红色洒满了地板,季景矅挡在她前面,“你快走,我?来拖住他。”
“不行,他疯了,他真的是疯子!”郦月怕得痛哭出声。
身后那人紧紧抱住周越深的腿,为两人逃跑争取到了时间,他们往房子外跑去。
黎正开车回去的路上,眼皮一直在跳,他给郦月打电话,电话始终没有人接,他给安保公司打了电话。
开到公路口,发现有警车在,他停下车,问季景澄,“你怎么在这?”
“我?开过来时看到大哥的车子在这,还?有一辆车爆胎,打他电话,他没接,我?才发现这里没信号,于是我开车去了最?近的警局报案。”季景澄眉宇之间闪过一丝不安,“发生什么事了?”
有个警察在路边地草丛中探测到了信号干扰器,举起它,说道:“找到了!在这里!”
黎正黑眸一缩,踩下油门往家赶,他到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客厅内的血、迹,他喉咙发紧,“郦月!郦月!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
郦月的喊声从玄关那里传来,黎正慌忙跑了过去,她和季景矅两人狼狈不堪,在他们不远处,周越深倒在地上,在抢夺针剂的过程中,他反倒被人注射了毒、药,被反杀了。
警车、救护车哗啦一下全都来了,把季景矅送上了救护车。
郦月紧张地说道:“周越深说黎汐病重,不知道是真是假,我?们快去看看。”
两人驱车赶往医院,得知黎汐不在的消息,护士和护工是听周越深的命令在行事,黎汐和魏奕一起离开了。
他们去哪里了?
郦月心急如焚,黎汐这是要和魏奕一起去死吗?
“查一下魏奕最?近常出没的地方。”黎正打电话给侦探社,那边很?快给他回复,是市郊的一片空地,他要在那盖理想的居所。
两人马上前往,路上遇到晚高峰塞车,郦月的心跳越来越快,在焦躁之际,看到了旁边有人开摩托车。
她冲动地打开车门,下车去拦住对方,“麻烦你把车借给我?们一下,我?会赔偿的……”
她语无伦次,但?不妨碍对方认出了她,爽快道:“你是郦月!你要借车?可以啊。”
对方还没把头盔递给她,她跨上摩托车,拉上黎正,“我?们快去那!”
摩托车在车道上飞速地行驶着,远方的天空是一片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一片,黎正紧紧抱着她,目光深沉。
他们赶到了郊区的那片空地,四?处开了一圈,黎正低声说道:“看车的印子,他们往湖边开了。”
湖边,车在渐渐往下沉,黎汐侧头看着?魏奕,笑道:“我?们马上就能重生了。”
魏奕摇摇头,神情痛苦,“如果这是对我?的惩罚的话?,那就这样吧,只不过我?希望,我?们下辈子不要在一起。”
听到他这样说,黎汐的眼泪不由滑下,她痛哭道:“你爱我吗?你为什么不爱我?”
“你根本不明白什么是爱!”水渐渐蔓延进来,浸湿了他的鞋袜,魏奕颤声道。面对死亡,没有人能不怕。
“什么是爱?我?的爱就不是爱吗?”黎汐急切地说道。
“爱是放手……”
黎汐怔愣了下,她喃喃重复着?这一句话。
当郦月和黎正赶到时,只看到汽车尾部渐渐沉入湖泊之中,她的尖叫声几乎破音,“魏奕!黎汐!”
黎正脱下西装要往湖里跳,他潜入湖水中,试图击碎车窗玻璃,在水下极其困难,他注意到车上的天窗开了,他把魏奕拉了出来,魏奕从湖水中浮起,郦月又惊又喜,她将人拉了过来。
“黎正!”水面重新恢复平静,郦月心慌起来,她不断喊着?他的名字,过了一会,水面动了起来,黎正的身影出现了,她淌着?水,朝他跑去,表情惊慌得像是失去了整个世?界。
黎正将黎汐托出水面,他疲累地躺在湖泊旁,浑身湿透,郦月紧紧抱着他,“幸好你没事。”
“我?没事,我?姐不肯从车里出来,所以花了点功夫。”他咳嗽了几下,眼神复杂地望向黎汐,“我?姐要和他自杀前,应该是想明白了,不然不会打开车的天窗。”
救护车和警车又一次呼啸而来,郦月和黎正披着毛毯,看着?他们被送上救护车。
他们对视一眼,这惊魂之夜总算过去了,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