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向明伸出手揉一把头发,耐住性子问道：“什么内鬼？你打什么主意？”
“你过来就知道了。”
然后那头就挂了电话。
他虽然不明所以不情不愿，但还是套上了队服然后洗漱下楼。
来到餐厅后,远远地看到了几个队友都在，围着一张桌子一边吃早餐一边闲聊，他走过去,嗓子还有些哑。
“又怎么了？现在才几点,休赛期都不让人睡——”
柯雪立即抬起头朝他竖起食指：先别说话。
路向明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但还是听话地闭上了嘴。
——你在搞什么？
——配合我。
她朝四周环视了一圈——此时正是俱乐部其它部门的工作人员用餐高峰期,而其中几个住在员工宿舍的——也就是离选手生活最近的,就坐在离他们不远处的桌子上。
12345...很好,全都到齐了。
“队长，坐吧。”
她抬抬下巴示意路向明坐到她的对面，然后跟他闲聊起来,神态动作都十分自然。
“今天训练赛跟谁打？”
路向明皱着眉头：干嘛啊？
“黑桃？还是TGA。”
“...约了TGA和猥琐发育,下午晚上得连轴转了。”
她点点头：“哦,那大家今天都记得要睡个午觉,不然晚上没有精神。”
路向明：“...”
不是您把我从舒适的被窝里喊起来的吗？
他拿出手机给柯雪发了信息。
【Aquarius：不解释一下？】
【aXiao：喊你早起吃个早饭,帮队长矫正生物钟,怎么样，贴不贴心啊？】
【Aquarius：小丫头片子长大了,撒起谎都脸不红心不跳？】
【aXiao：真的！你干嘛不信我。】
【Aquarius：子不教父之过,都怪为父没有好好教导你，让你小小年纪就养成如此陋习】
【aXiao：...】
【aXiao：你等着，我马上来弑父。】
【Aquarius：别急,跑慢点儿，爸爸永远在这里等你。慈祥.jpg】
【aXiao：...蒜泥狠】
【aXiao：这事说起来还不是怪你？要不是你莫名其妙跑半夜来敲我房门，我们俩能传得起绯闻？】
【Aquarius：什么绯闻，我们俩？】
【aXiao：嗯，我现在正在为从根源上解决这个问题而努力】
【aXiao：队长，宁千万别说废话，ballballyou】
【Aquarius：...就为了这？你大早上把我叫起来？柯雪，俱乐部食堂把你喂太饱了是吧】
【aXiao：？？队长，我好歹是个流量小花吧，随便传绯闻影响很不好的！】
【Aquarius：呵呵。】
【Aquarius：那你之前不是还跟那个什么冬传过吗，怎么跟我就不乐意了？队长没他高没他帅没他有钱？】
【aXiao：...哥哥，宁又是抽的哪门子疯啊】
【aXiao：我之前那是我自愿的吗？您能不能就事论事啊。】
【Aquarius：叫得挺好听的，再叫一声。】
【aXiao：...啊？】
【Aquarius：不是叫哥哥了吗，再叫一声】
【aXiao：臭弟弟^-^，呵呵】
【Aquarius：咱们阿笑又不乖了】
【aXiao：滚！(╯‵□′)╯︵┻━┻】
跟路向明瞎扯的期间，餐厅的人走得七七八八，隔壁桌几个负责运营后勤的工作人员因为多数是女生，吃饭时会聊些八卦，因此稍微慢一些，此时也已经吃完早餐，端着餐盘站了起来。
柯雪懒得再跟他废话，推推邻座的小刀：“吃完了吗？”
少年点点头：“你也吃完了？”
“嗯，走吧，去训练。”她弯着眼睛笑了笑。
他们跟在工作人员后面，慢慢悠悠地往外走去。
柯雪跟17谈笑着，眼睛像是不经意般扫过前方的几个妹子，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其中一个的目光有些躲闪，两人眼神不经意交错了一瞬，她却是触了电一般迅速移开，不敢与柯雪对视。
柯雪记得，方才吃饭的时候，这位工作人员也对他们这边多有关注，而眼神绝对称不上友善。
就是她了。
柯雪伸手拉住路向明，笑道：“队长，你裤子我洗好了，今天晚上我拿去给你好不好。”
路向明愣了愣。
“其实...”
他对上柯雪的眼睛，话音一转。
“也好。”
“嗯，那晚上下训之后，大概十一点左右，我去找你。”
“...好。”
柯雪抿起嘴唇，露出颊边浅浅的小梨涡：“那晚上见。”
“哦...哦。”
女生今天也扎着高高的马尾，她瞧着心情很不错，脚步十分松快，走动时，栗色长发的发尾随着步伐的节奏轻轻地跳跃着，露出了后颈那块白皙的皮肤。
他只瞧了一眼，便挪开了眼睛。
今天跟TGA的比赛打得有些焦灼，小刀又犯了冒进的问题，跟打野池柯一起在野区被包圆了两回，然后便陷入了被压制的死循环。主指挥17不够果断，没有及时做出正确的决策止损，倒是抗压路被压制时，也影响了下路ADC的发育。
这把训练赛打了四十多分钟，但在开局十二分钟左右，上下路就被TGA推到只剩高地。
柯雪拿的是不算熟练的李元芳，配合中路周瑜打前期推塔流，但是因为开局崩得太快，没能拿到塔数优势，中后期完全没法奈何对面，只能转攻为守，但最后还是在47分钟时被推掉了水晶。
虽然只是一把训练赛，但是大家还是免不了有些低落。
梅花拿着本子敲敲白板，和煦地笑着说：“抬起头抬起头，发现问题还不好吗？现在解决了免得上场给人摁在地上摩擦。”
“17，你先说说，今天自己有什么问题。”
小胖子挺直了腰。
“今天这把...”
复盘的时间有些长，所以和预计下训的时间有所出入，柯雪看了眼表：十点半。
梅花还有些细枝末节的事情要交代，再拖一拖，回宿舍差不多也过了十一点。
今个儿的鱼恐怕上不了钩了。
她心中难免有些遗憾，不过也没有放在心上，然后便拿着自己的本子跟教练讨论去了。
原本柯雪打算将计划暂时搁置，等到哪天休赛期再实施，结果临上楼时，路向明叫住了她。
“阿笑，别忘了我的裤子。”
柯雪一愣，没想到自家队长突然对他那条封都没拆的裤子上了心，但是也只能顺坡下驴：“行，我这就去拿。”
去敲门的时候，他的房门虚掩着，没有锁。
里头传出他的声音。
“进来。”
柯雪却没有推门，只是站在门外说：“队长，是我。”
很快传来了脚步声。
他皱着眉头拉开门：“不是让你进来吗，站在外面干什么。”
他还打算跟她聊聊今天训练赛的问题。
柯雪却直接把裤子递给他：“时间很晚了，我进去不太合适。”
偷拍的人不知道还在不在，她怕人还没有走，谨慎一点更好，就算这回抓不住，也不能留把柄。
“那我走了。”
路向明：“等一下，我还有点事...”
“谁在那？”
面前的女生突然转身厉声道，大步向宿舍旁边的一个杂物间走去，然后一把拉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