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诀睁开眼睛,和人四目相对。
“盯了他们好久了,整个客栈就他们最有钱,一看就是那种富得流油的纨绔公子!快找找包袱在哪儿。”
屋子中央一阵窸窣声,过了会儿,一个声音道:“这里有几锭银子,还有一个不知道什么牌子,不过应该还能卖几文钱——”
应该是豫王府的腰牌。沈无事忍着笑,用眼神告诉裴诀:听到了没有,你的腰牌只值几文钱。
裴诀:“……”
“床上呢?你过去看看!”
“好的。”说话的人刚靠近床,就被快速地点住穴。另一人反应过来不对劲,转身就跑。
沈无事翻身下床,堵住人的去路,沉声道:“老实点,我问什么你们回答什么。”
那人忙道:“好好好!大侠饶命!”
屋里的光重新亮起,沈无事坐在椅子上,看着两人:“干这种勾当多长时间了?”
那两人几乎异口同声:“我们是初犯!初犯!”
沈无事眉梢一挑:“还不老实?是不是想被送去官府?”
稍矮的那人立刻道:“饶命饶命!我们什么都说!”
高个子的那位也道:“千万别报官!我们对天发誓,从来都是劫富济贫,不劫老弱病残,不劫色,只偷那些敛取不义之财的人。”
沈无事:“我像是那种敛不义之财的人?”
“不像不像!公子的面相一看就很善,刚才是我们看走眼了。”
沈无事打量着这两个人,突然开口问:“你们一直在这一带活动?”
“对,没去过别处!”
那想必对这地方很熟了。沈无事一直觉得来这里找人就像是大海捞针,不知从何下手下手,此时突然有了线索:“向你们打听一件事。”
“公子尽管问,我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无事问:“你们听说过这地方有个叫危楼老人的吗?”
高个子的那位想了想:“没有。”
沈无事幽幽道:“看来你们是帮不了忙了。”
另一个人急了,生怕被送去官府,忙道:“不过我们师父他老人家见多识广,可能会清楚。”
高个的那个拿胳膊肘碰他一下,低骂道:“师父不喜欢我们带外人回来。”
沈无事递过去一锭银子:“在下打听一个人而已,并无恶意。”
两人眼里一亮,伸手就去拿。
沈无事淡定地收回手:“明日带我过去,银子就是你们的了。”
“好!”那两人点点头,与此同时慢慢地往后退,“那我们今晚先走了。”
沈无事淡定道:“回来。”
两人:“……”
沈无事找了根麻绳,把那两个人结结实实地绑在一起,拍了拍手:“今晚就委屈你们将就一下。”
安顿好两人,沈无事睡意全无,盯着床顶发呆,过了会儿,翻身看向裴诀:“睡着了吗?”
裴诀平静道:“床板太硬,睡不着。”
这次刻意加了床板二字。
……沈无事本来早就忘了刚才的乌龙,经人这么一提醒,又想了起来。
沈无事几乎可以确定某人是故意提醒自己的,心情复杂:“……经历了这么一场惊心动魄的入室偷窃,你竟然还记得这一茬?”
裴诀心态很好地看着他。
沈无事硬着头皮,特别不愿意提起刚才的羞耻事,低声道:“我不就是把身下理解成下.身了吗?我们思想稍微……成熟一点的都比较容易犯这种错误。再说那种硬不硬的表述本来就容易让人会错意吧。”
两人挨得很近,裴诀的手指无意间碰到了身旁人温热的肌肤,此刻真的快往沈无事刚才会错意的方向发展了。
半晌后,裴诀揉了揉人脑袋:“快睡吧,晚安。”
沈无事本来都做好了长篇大论的准备,没想到被温柔地揉脑袋了,愣了愣神,半天才低声回了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