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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1 / 2)

出得大殿,小雨淅沥,周遭雨雾蒙蒙,太监要为他撑伞,郑元江只道不必,皇帝的话盘旋在他脑海之中,扰得他心乱如麻,渴求这雨水能冲刷他心间的纷乱。

清泉一直都是个简简单单的姑娘,他自认对她很了解,可是这一回,他感觉自己有些看不透她的心思,她是真的放弃了,还是在赌气等他去找?

到得府门口时,恍然看见一身着绿衣撑着油纸伞的女子,郑元江不由加快脚步,下意识上前唤道:“清泉!”

前方的姑娘好奇回眸,随着伞沿微抬,映入他眼帘的却是一张陌生的脸,郑元江那才亮起来的眸光又瞬时暗淡,颔首致歉,默默转身回府。

回到府中后,他没去书房,而是去了清泉的住所。即便她已离开,他还是命人每日来洒扫,不可懈怠。

这会子朵儿将将收拾完毕,郑元江摆了摆手,待人退下后,他坐于桌畔,看着帐帘,不由回想起她养病的那段时日。

送来的药她不肯喝,丫鬟只好求助于他,他亲自将药端来,清泉却要他来喂。

他这性子一向耿直,根本不会琢磨姑娘家的心思,还义正言辞的劝道:“药这么苦,自个儿端着一口饮尽也少遭罪,拿勺子喂喝得太慢,岂不更苦?”

清泉一听这话扁着小嘴儿极不乐意,“你不喂我便不喝。”

最终,郑元江拗不过她,只得坐于床畔一勺一勺的喂着,她竟也没嫌苦,望向他的眼里尽是笑意。

如今这帐中空无一人,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也没人缠着让他喂药,郑元江反倒心里有些发苦。

起身来到妆镜前,上面摆放着一方盒子,郑元江认得此物,这盒子跟了她很多年,她到哪儿都会带着,没丢也是神奇,据说放在里面的都是她认为最珍贵的东西。

以往他不曾在意,今日忽生好奇,忍不住打开来瞧,入目便是一只白玉镯子。这镯子瞧着很是眼熟,似是某年她生辰之际,他送与她的,只可惜身在军营,难免磕碰,这镯子她才戴了半年就不小心给摔碎了。

犹记得那时他正在与人部署兵力,闻听她来找,没工夫理会,就让人传话,命她先回去。

待他忙完,已是半个时辰之后,出得营帐,竟见她守坐在帐外,满面泪痕,一见他哭得厉害,像个孩子一般委屈。他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问了许久,她才哽咽着说是镯子摔坏了。

帮她擦着泪,郑元江温声安慰着,“碎了便罢,改日我再送你一个。”

然而她却不依,说那是他送她的第一件生辰礼,意义不同。

他让她把碎镯扔掉,她却舍不得,拿红布包好,一直保存着,后来路过某地,看到有人会用银器修复断镯,她便找老师傅帮她修好,而后继续戴着。

这里头放着的东西,大都与他有关,如今他才知道,那时他不经意的一份好,都被她悄悄铭记,这一珍藏便是许多年,每一件都承载着她的情思,不可言说,默默流转。

镯子碎了的时候,她的心依旧坚强,哪怕有瑕疵,她也固执的选择继续戴着,如今镯子被她留下,大约真如皇上所言,他的无情令她心碎,她才会抛下这一切,离他远去。

她伤及心脉,大夫说至少得休养半年,这才两三个月她就远行,却不知她现今人在何处,是否平安,但愿她的病不要复发,万一出什么事,郑元江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

都城下着雨,柳州却是艳阳高照。

运棺材的路崎岖难行,护送的士兵有十几人,众人皆步行,只盛放棺材的那辆板车用一匹马牵引。

云清泉有伤在身,一骑马便觉颠簸,心口隐隐作痛,是以她也乐意步行。袁峰给她介绍了他的妹妹袁晨晓,袁晨晓倒是不认生,主动与她说话,清泉对这小姑娘有一丝印象,左右是老乡,相处起来并不难。

这一路上,袁峰都在唉声叹气,直斥自个儿眼瞎,居然引狼入室,给老大惹了麻烦。

宋思南提刀而行,趁机奚落,“下次见到漂亮姑娘别光动心,记得动动脑子,这回多亏云姑娘相助我才躲过一劫,若再招惹上来历不明之人,指不定我就嗝屁了!”

一旁一直沉默不言,抱剑而行的一位小哥冷不防出声,“那你们怎的又带一位姑娘?她是什么来历?兴许别有目的也未可知。”

察觉到有人在怀疑她的身份,云清泉循声望去,就见那小哥额前的碎发散了大半,几乎遮住半张脸,日光照耀在他面上,白得耀目,让人看不清他的五官。

宋思南当即不悦,“人是我带的,出了事我负责。”

“女人都是累赘!”那小哥面露嫌弃之色,低嗤了句,再不吭声。

担心云清泉不高兴,宋思南走向她安慰道:“他叫孟怀毅,我们三个是结拜兄弟,他这人就是性子直,但没什么恶意,你别放在心上。”

盯着那人瞧了会子,清泉忍不住道了句,“他有病吧?”

老二这般猜忌她,她会生气再正常不过,宋思南顺着她的话音安抚道:“不仅有病,还很过分,你放心,待会儿我就去教训他。”

他似乎误解了她的意思,清泉看向他,一脸真诚,“我没骂人,我是说真的,你这位兄弟可能有病,不是脑子,是身子不适那种。”

宋思南这才反应过来,这大概就是医者的毛病吧?看人都会先看人家是否有恙,好奇的宋思南偏头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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