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冯老大给我找来。”
“是。”
玉萍转身下去了,游凝诗一个人坐在轮椅上,双膝处还盖了块精美的毛毯,她三根手指捏起一块小巧的桂花糕,放在嘴里一点一点品着,脸上带着恶毒的笑。
“裴悠宁,本小姐看你这次,怎么躲?”
她自言自语道,说到最后还小声笑了笑,一脸的蛇蝎样。
冯老大,是京城里的地头蛇,在太师府的庇护下,还以茶馆的名头开了家赌·场,手下几百个小弟,做的都是那不是人的事。
悠宁这几天奔波了太久,身子难免很是乏累,在马车上,只觉得有些头晕,还有点恶心。
“冬月,让他把马车驾慢点。”
冬月朝着前面走了两步,提点那车夫去了。
悠宁闭上眼,向后面靠着,右手稍微拉开了马车侧边开的帘子,让空气透进来一些,顺带着也凉一凉手腕处滚烫的胎记。
晨起的时候便开始温着了,现在又是热得难受,悠宁本来还有些担心是什么事情发生,现在倒是知道了,原来是因为身体不适,头晕想吐。
这样的情况,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只不过都是没这次强烈,难道,她还要得什么重病不成?
马车行的慢了些,悠宁也不着急,反正一天的光景可以挥霍,慢着点就慢着点吧。
冯老大在玉萍的带领下,从后门拐进了游凝诗的房间,脸上带着谄媚的笑。
游凝诗正眼都没瞧他一眼,伸手摆了摆,玉萍拿上来了两袋沉甸甸的银子,先给了他一袋。
看着银子冯老大眼睛直发光。
“大小姐,您有事尽管开口,小的上刀山下火海,也给您办得利利索索。”
游凝诗嘴巴里啧了一下,然后吐出两片桂花糕子皮在地上,一脸的不屑样。
“谁叫你办事了,本小姐今日见过你吗?”
冯老大是个有颜色的,连连回声。
“哦哦,对,小的没见过大小姐,今日做什么事都是自愿的。”
游凝诗一双眼挑了挑。
“悠宁郡主,知道吧。”
“知道知道,皇家围猎的时候,小的远远地瞄过几眼。”
“那你眼睛可灵光着,办错了人,你可什么都捞不着。”
“是是是,小姐尽管吩咐。”
游凝诗伸手扔了块名贵的珠子过去。
“过一会,你找人,去游家玉庄附近等着,人一到,就给我抓起来,对了,别等她进玉庄,省得给本小姐家里添麻烦,听懂了没有?”
“懂了懂了,放心,小的一定办得清清楚楚。”
游凝诗摆了摆手,示意他站起来。
“事成之后,银子,要几箱子有几箱子。”
得了令以后的冯老大,匆匆忙忙地走了,生怕晚一点,截不到悠宁郡主,屁都捞不着。
他一向是个不怕死的,只要有钱,让他杀天王老子,他也敢。
冯老大回茶馆去,找了有二十个手脚利索的,吩咐明白了,一行人便穿着黑衣,带着面罩,向玉庄那边去了。
他们到了以后,便分别隐匿在一片林子里等着。
游家玉庄是建在玉矿的边上,所以位置很是偏远,鲜少有马车过来,所以冯老大他们也不用怎么费力的盯着,可是等了好久,也没见到有动静。他心里倒是犯了嘀咕,到手的钱,难道打了水漂了??
该不会是因为盯得不够紧,让她已经进去了吧。
就这么想着,远处传来了车辙滚动的声音。
“准备好!一会出来了,就给我上!”
冯老大的眼睛里似乎蹦出了钱花。
“是,老大。”
马车里。
悠宁拉开旁边帘子的一角,果然玉庄快到了。
一路上,冬月一直在旁边给她扇着扇子,有了风,倒是没那么头晕了。
“郡主,到了。”
车夫这话的声音刚落,七七八八嘈杂的脚步声,接下来,就是唰的一道刀的声音,血溅到了马车的帘布上。
冬月一下子护在了悠宁的身前。
“主子!”
悠宁整个人的寒毛炸了起来,桃色的胎记仿佛在灼烧一般。
竟会出这样的事……
“时岳!”
没人。
悠宁一颗心猛得提了起来。
“时岳!”
她叫出了声,声音里充满了无助,时岳在哪?
悠宁猛然想起昨天晨起,时岳问她今日会不会出府的事情,难道时岳今日不在她的身边?
外面的脚步声纷乱,显然是很多人,她瞧着一双手马上就要拉开门帘,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
“裴子玄……裴子玄……”
悠宁的眼眶逐渐被泪水填满,她好害怕,怕到不自觉叫出了裴子玄的名字。
“你在哪啊……”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下一瞬间,马车帘子被人用力的掀开。
那声布料唰的一声响,仿佛是在悠宁的心脏内炸开,她抱住冬月的手更紧了。
一个男人,脸上带着面罩,身子看起来十分健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