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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意(2 / 2)

谈交情谁不会呢?有难处也要说出来,她们又不能强迫王建国从兜里掏钱,就算是亲父女,还要明算账呢。

见此景,时黎心中凉了一半,垂着头死死咬住唇。

“你知道叔叔是搞药酒的,可咱这药酒不过是保健品,有什么效果你们也清楚,买的人也没谁把它当药用,也就图个心里安慰。这里没其他人,叔叔也就跟你们道个实情,你们听到,出这门也该忘了。时黎,时兴的保健方子固然好,叔叔也知道你拿出了诚意,可咱们虎庄药酒用不着啊——”

“说实话吧,咱这药酒也就白酒兑点水,最多加一点浓缩提取物把颜色弄弄棕,卖的就是个广告钱,你那方子对我们集团来说,真没用——”

苏晴晴心里明白了,这老狗是卖假药酒的,拿了时黎家祖传秘方只能白白增加成本,卖得那是一智商税!

也许是怕时黎她们不信,王建国从酒柜上抽出一瓶虎庄药酒,捏了三个小酒杯,一个斟满一杯酒,就这么搁在茶几上,“你们喝着,尝尝这味,早和之前的那款产品不同了。我们卖这款产品已经六年,市场效果好得不行,之前那款酒也就停了。咱们是商人,也不说虚的,不能赚钱的东西,我留着干嘛?”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时黎也没理由留着,王建国将她们送下楼,大家的脸色都有些尴尬。

王建国看着摇摇欲坠的时黎,大概是真的不忍心老友的孙女如此受罪,又帮她指了条路,“时黎啊,虎庄集团要不了你的秘方,你可以去陆氏集团试试。前段时间他们收购了专注健脾养胃的元东,估摸着也有打算往保健用品方向发展,时兴虽然不行了,可好歹也还是养元饮料行业的老大哥。陆氏不缺钱,他们缺时间,更缺一条可以直接打通商路的渠道,你开价别太高,估计也能成。”

又是陆氏。

时黎挤出笑容,恭恭敬敬鞠了个躬,王建国虽然没能帮到她,可这也不能怪他。

两人坐在车上,苏晴晴没说话,时黎一直看着车窗外,沉默。

好一会儿,苏晴晴才艰难开口,拿王建国打趣缓和气氛,“靠!这个世界太疯狂,假酒也能卖得那么好,啧啧啧,广告威力真大。王叔这些年也没少赚钱,居然连之前那款当家产品都放弃了,还真是掉钱眼里。”

时黎扯了下嘴角,不说话。

等苏晴晴将她送到家门口,她才扶着车窗,对着苏晴晴道谢,“晴晴,又耽误你一天时间,不好意思。”

苏晴晴满不在乎,“嗨,说这干嘛?老娘七岁认识你,一晃十几年,都这交情,还用得着讲这些,多见外。”

时黎很认真摸了摸苏晴晴的脑袋,“等我将时兴安定好,你干脆辞职来帮我吧,我让你当副总裁。”

看得出,苏晴晴这些年过得挺辛苦。

苏晴晴嗤笑,“得了吧,少任性。时黎,你也二十几岁了,做事不能讲究任人唯亲,还副总裁,就一副总经理,我都可能把公司给你搞黄喽。我知道你心疼我工作累,这样吧,等你资金周转过来,借我个几十万,我出去开个店,自己当老板,省的每天受别人气。”

时黎认认真真点头,“嗯,我记住了。”

苏晴晴看她呆呆的样子,挥挥手就与她告别,“早点休息,我也回家了,有事打我电话,性.感苏姐二十四小时为您待命,随叫随到。”

时黎看着车尾消失在视线中,她哆嗦着手,慢慢打通陆商的电话。

电话接通,那头没人说话,时黎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偷偷掉眼泪。

陆商知道她会来求自己,只是没想到她会那么快,还以为时黎会再坚持几天,在时琴那吃了苦头,挨了打,才会知晓他的好。

听着电话那边细碎压抑的哭声,陆商面色微变,平白生出一股烦躁,有些不耐地说:“时小姐想通了?”

想通了时兴集团需要陆氏的注资,想通了嫁给他也很好。

时黎目光落在花坛的野菊花上,怔怔问:“之前你说的,还算数吗?”她不能再麻烦苏晴晴了,她现在正在让她的朋友烦恼,时兴也拖不了几天,已经有高层管理准备跳槽,她穷途末路,已经没办法。

陆商停下手中批改文件的动作,懒懒道:“什么?时小姐,我忘记我说过什么了,您可以再告诉我一遍,我答应你什么?”

有求于人,时黎只能忍,她咬紧唇,双手微微颤抖,几乎一字一顿,“陆先生,你还愿意娶我吗?我希望你能注资时兴集团。”

陆商面沉如水,并没有觉得解气,反而心中一块闷得厉害,可他还不想那么轻易饶了她,想到之前她回绝自己时的干脆,像看到鬼一般跑出去,陆商讥诮反问,“时小姐求人就是这个态度?难道时老先生没告诉你,求人要亲自上门吗?时小姐今天拜访虎庄药酒的王董,可是十分诚意。”

时黎双瞳一紧,握着手机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更加用力,她用力全身力气,才能平静回道:“好的,我这就前来拜访陆先生,顺便再与陆先生商议一下,我们的婚礼。”

电话被挂断。

陆商想要继续处理合同,垂着眼帘又不知不觉想到时黎,眼神也不由自主落到手机上,心中翻涌千万个念头。

自己这么对待时黎,她真的会来吗?万一她又后悔了?万一路上遇到什么意外?她出门一直都用着司机,现在这样窘迫的模样,怕是不想给司机看到,她还会来吗?

陆商眸色一暗,随即又笑了笑,自嘲摇头。时黎又不是傻子,也就隔了半座城,能遇到什么危险?

可,身边的保镖也看得出,陆先生神色很不好,嘴唇抿成一条线,烦躁地将手中的钢笔转来转去。保镖低头,眼观鼻鼻观心,没一会,陆商就推了椅子站起身,想了想,又坐下,淡淡吩咐:“老徐,帮我把时小姐接过来。”

叫老徐的黑衣保镖刚想离开,陆商又喊停,换了主意,“不,还是算了。老徐,你跟着时小姐后面,不管她去哪里,护着她别让人欺负去。”

时黎不见得会买他的账,万一她又后悔了,陆商也不会强迫她。

他已经等了十几年,还怕这一时半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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