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很吃力,攥紧衣襟的手微微泛白,指尖已透出淡紫。
若凝担忧的看着他,却不肯迈出那一步,她知道凡间抗旨是何下场,既没有赦令放了她,她又怎能让那人因自己而受到牵连。
微默了默,抬眸朝那人说道“苏辞昔,你不必为我做这些,原本…我们之间便无太大关联…”
没有关联么…
苏辞昔一时分不清心口的痛是因为发病还是被这丫头给气着了,只觉阵阵发紧提不上气,脑中晕眩的更是站立不住。若非江亭臻及时扶住替他揉着心口顺气,怕是要气弱晕厥了去。
若凝上前唤出瓷瓶就要给他喂药,却被那人颤抖着抬手挥开。
“苏辞昔…”
“不是…没有…关联么…嗬呃…咳咳咳咳…”
许是心绪起伏的原因,那人气极之下竟猛咳不止,若凝眼尖的看到那人唇瓣涌出的鲜红,吓得她忙朝那人软声求道“是我不好,你…别动气…”
苏辞昔抬袖拭了唇角的血迹,闭眸不再看她,只低弱的咳喘道“我…动气与否…与你…又有…何干…”
若凝头一次觉得看似好脾气的那人这般难哄,求助的朝江亭臻看去,后者极其为难的朝她摇了摇头,这人是他看着长大的,什么秉性他可清楚得很,眼下这般是真被气着了。
国师一行赶来时,若凝还围在那人身侧低哄着,只求他别再紧咬牙关让她将药喂进去,偏的那人动起怒来压根就不搭理她!
“籍官大人好兴致啊,来这天牢处同小妖精你侬我侬的玩着呢”国师说着扫了眼地上的于儿,眸里闪过一丝异样。
苏辞昔抬眸冷冷看着国师,他们此行极为谨慎,更是江亭臻施术绕路至此,国师府的人来得这般快定是他相府上出了奸细。
“将人带…走…”苏辞昔气息低弱的朝江亭臻说道。
后者抬眸看了眼自家仙主,她这会儿倒是没敢驳了那人的意思,乖乖跟在他们身后。
“籍官大人执意偏袒这蚌子精,便是连全族的性命也不顾了吗”
闻言,若凝脚步微微一顿没再跟着,苏辞昔腰上本就受不得力,久站之下更是疼得不行,见那丫头未曾跟上,抵在心口处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奈何他眼下没什么力气,这般按着亦不起作用,还是江亭臻听他呼吸不对,忙又用力的替他揉着心口顺气才堪堪缓了过来。
“仙主…”江亭臻低唤了声,那人怕是撑不了太久。
“籍官大人当知晓纵容这妖孽的后果”国师出声朝地上的于儿看去,冷笑道“你以为伏了这所谓的真凶便能为这蚌子精换命吗,陛下圣旨上写的清清楚楚,他要本座所伏杀的妖孽是这只蚌子精!”
“此事…不劳…国…师…操心…”苏辞昔也知自己撑不了多久,朝江亭臻低低道了声“走”便虚喘得不行。
“本座言尽于此,籍官大人执意助纣为虐放这蚌子精离开,难道不曾为你家中父母以及那刚认不久的幼儿想过吗,诛连九族的罪过啊,那孩子何其无辜”
满意的看到那蚌子精在听到相府所认幼儿时眼里的颤动,秋荷说的不错,蚌子精确实在意那孩子。
苏辞昔无力再辩,只虚弱的看着那丫头。
昀儿…若凝微微垂了眸,没敢再说什么重话,生怕又惹那人动怒着急,轻摇了摇头便转身回去。
苏辞昔什么也没说,指了指地上的于儿便示意江亭臻离开,只那攥住衣襟的手早已微微发颤。
江亭臻会意的让小鲛人将于儿带着离开,却不想被国师府的人出手拦住。
“既是真凶,本座理当将其一起伏杀,想必太尉和陛下也乐见此结果”
苏辞昔此刻喘得根本说不出话来,虚弱的看着国师吩咐狱卒将牢门锁上,竟是心口剧痛猛地吐血晕了去。
江亭臻毫不迟疑的施术将人带走。
这一幕吓坏了若凝,连身侧被伏得没剩多少灵元的于儿被他们押去旁边牢房都不曾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