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用手抚摸着城堡的墙壁，慢吞吞向着楼上前进。和其他人不同，霍格沃茨在他的手下颤动出喜悦的心情，默默用一种别人无法感受的方式交流。哈利想起自己寝室中的木偶，不由失笑。

“你还是这个样子比较好，借形的法术太过消耗魔力，就算是你，也还是要小心，如果你因此沉睡，让这霍格沃茨又成为沉寂的古堡，那太可惜了是不是？”

从霍格沃茨发出委屈的波长，哈利摇头：“等一切安顿下来之后我会想办法，谁让现在这里还不归我做主呢，安心吧，再等待一段时间…”

邓布利多来到拐角，正好看到那个温柔抚摸墙壁的人。是哈利？霍格沃茨城堡传来警告，哈利微微一顿，瞟了一眼身后。这个时候会是谁出来偷窥自己？本打算去见见萨拉查，看来要换地方去了。

悠然在城堡中漫步，身后的人一直跟着自己，跟着他到图书馆、塔楼、猫头鹰棚屋，然后来到夜光下的草地上。邓布利多站了出来，默默看着哈利的背影，那么孤独但是却站立得笔直。

那是自己现在已经没有的倨傲，仿佛面前是一条通往王座的阶梯。他上前了两步，却没有靠近到被称之为亲密的范围。哈利微微侧头，看着和他两臂之隔的邓布利多。跟了自己一晚上的果然是这个人。

“哈利…”他除了叹息，似乎不知道自己还应该说什么。“你后悔了吗？校长。”哈利没有回头：“一直到现在，你是否后悔当初我离家出走的时候…找到我？”

“或许有一点点吧，当初找到你的时候，应该把你送回麻瓜世界。如果不接触这一切，如果换一个成长的环境，是否你就会和现在不同？”

“也许，也或者一个人天生该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没得变也没得改，道路的不同只不过是小小的曲折，延误或者提前那蜕变的时机。”背过手，哈利轻轻一笑，那笑容清冽而动听：“校长，在你看来，我是不是一样不适合那个位置？”

“是，在我看来没有人适合这样的一个位置！”邓布利多沉声说：“因为没有人有资格统治别人，也没有人理所应当被人统治。”

“唔…这是你崇尚的，自由？”哈利轻轻咬着指尖：“自由很好吗？有可能只是痛苦的活着，被别人统治也没什么不好，如果能幸福的话。巫师也是人类，一样需要一个崇拜者，爲什么我不可以去做？”

“你可以被人爱戴，但却不能拿这个做筹码。”“爲什么不能？谁说的…不能？”哈利问得很狡黠，却让人很难对他的问题说出反驳的话。善与恶的方面自古都是成王败寇，很难规定出真正的法则。邓布利多皱着眉头，却突然清醒。

也许是这夜的关系，也许是在这种冷风吹拂之下只有一个对一个，让他豁然开朗，以前没有想通的一切现在终于明白。“是你。”

“嗯？”哈利表示自己听不懂他的意思。“所以我一直弄不明白，爲什么伏地魔在霍格沃茨这么多动作，我没有丝毫察觉，仿若他入无人之境一般…原来从头到尾做这些事情的都不是他，而是你。”

邓布利多闭了闭眼睛，沉重地说：“从内部分裂霍格沃茨、设计让各方对我施压，甚至杀了乌姆里奇的…都是你！哈利，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哈利眨眨眼睛，抬头看着夜空。

奇了，今天的天气哪里写着“我是会让人豁然开朗的日子”？邓布利多竟然突然想通，还想通了这么多。“校长，我还是不明白您说的是什么。”“你不需要明白了…”邓布利多离开，没有回头。

他已经没什么要说，也没什么好说，哈利·波特已经做了一切，他还能为他寻找借口吗？这个男孩更加可怕，和伏地魔比起来，隐忍、决绝，更像一条暗藏在荆棘之下，等待一击毙命的毒蛇。

如果再放任的话，死的只可能是自己，只可能是那些挡住这个男孩去路的人…只是他不明白，爲什么哈利首先选择了对付他？爲什么…甚至在伏地魔对他说出那些话之前。

一直回到校长办公室，他才又意识到最糟糕的一点。恐怕西弗勒斯·斯内普早已经是哈利·波特的人，可他却还不自知…他从来无法真正掌控这个斯莱特林，只是利用他对莉莉的爱，将他锁在正义的这边　了自己与为了哈利·波特，这个男子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

“知道了？”“知道了。”对于这个平静、冷漠、相当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回答，斯内普除了沉默还是沉默。“别这个表情，我也不是故意，谁让邓布利多某个夜游的晚上和我偶遇之后，脑子就一下子好使了呢。”

哈利耸肩：“知道就知道，他还能吃了我？”“不能…我要恭喜你，吾王！”斯内普差点儿把搅拌棒掉进锅里：“腹背受敌双面作战是最要不得的办法，而你…如今正面临这样的境况，还是自身在敌人的大本营里！”

“你真杞人忧天，我现在还是学生，邓布利多背不起迫害学生的罪名。”哈利侧头看他：“西弗勒斯，他也不信任你了，你以后怎么办呢？”“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当我的教授，如果有一天他将我赶出霍格沃茨，我就回去蜘蛛尾巷。”

哈利摸了摸他的头发：“唔，这样也不错，至少我是不会赶你走，如果你离开这里，可以尽心尽力为我办事。如果你离开这里…”他的眼神闪烁：“倒也是好事…到时候，我就把你永远困在我的庄园里，好好养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