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仲文心里嫉妒,那可是帅哥的被窝啊…张仲文善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怀疑姚了宇宙根本就是借题发挥。不过碍着郭锐的面子他也不好意思讽刺什么,三个人晚上没什么事,就聊天。
“小文,这一阵子你眼抽的好凶啊,半夜里总听你咳唆,你是不是失恋了?”郭锐在黑暗里被姚乐宇挤得不能动弹,可是嘴里却不闲着,他现在要比刚来的时候开朗多了,也挺健谈的。
他过的很充实,学习,打工,还要看小孩,过去的阴霾和辛酸随着大学生活渐渐被掩盖,被一种匆忙而又愉快的生活所取代,所以人也精神多了,性格里闪光的一面也渐渐显露出来。
“你和我哥一个口吻,有点什么事就和谈恋爱联系起来,烦不烦啊你?”“嘿嘿,对了,最近怎么没见你大功哥啊?”“那个汉奸给洋鬼子当猪头翻译官去了,现在是人民币马克大大地有,还陪着游山玩水,臭美着呢。”
“你大功哥真好,一看他就知道是个好人。”“还行吧,就那么回事了。”张仲文听了甜滋滋的,心想也你不看看是谁哥。郭锐和张仲文随便地说着话,姚乐宇一声不吭,睡着了一样地不出声。郭锐渐渐压低了说话的声音,可是他隐隐约约听见身旁的人在他的被窝里传来鼻孔堵塞的“呲啦呲啦”的声音,他不禁轻声问:“小毛,你怎么了?”姚乐宇没有回答,郭锐摸了一下他的头,责怪地问:“你是不是想上厕所啊?我陪你去啊!”“阿锐,我明天就回家了…”姚乐宇用一种委屈的腔调说。
“回家还不好吗?你不是特别想你爸爸妈妈吗?去年中秋节的时候是谁躲在厕所里抹眼泪来着?冬天寒假的时候谁第一个飞上火车的?要回家了你还不高兴?”
郭锐是发自内心地羡慕着姚乐宇能有这样一个温馨幸福的家庭,以至于有的时候,他在姚乐宇面前都会产生一种自卑。姚乐宇没有继续说话,他悄悄地抱住了郭锐大一只胳膊,很用力地搂在怀里。
这一刻郭锐突然停止了呼吸,一种很熟悉也很陌生的感觉让他浑身无力,他克制着自己的疑惑继续说道:“你赶快回家吧,不然我都要你缠死了,小毛啊小毛,你怎么就长不大啊?”
“阿锐,你到我家去吧?我爸爸妈妈可好了,他们都很感激你照顾我的,也很喜欢你,你到我家那里过暑假吧!
我带你去我家附近的蛋糕店里吃水果蛋糕,还带你到我小的时候的藏宝洞里去看我攒下来的变形金钢的画片!我还…”
“等以后吧。我一定会去的。”郭锐打断了他的话。“阿锐,你就那么缺钱吗?你不是都攒够了下学期的学杂费了吗?我看你好累的,你就休息一阵吧。”
“你敷衍我,哼,不理你了!”姚乐宇话这么说,可是手却没有松开。张仲文在一旁听着,心里面真不是滋味,姚乐宇撒起娇来真有一套,有的时候他也很佩服。撒娇是人的天性,有的人撒娇成瘾,看别人撒娇自己也想撒,可是这种事要有对象的。
现在目标不在,他张仲文真是活吃了二十五只老鼠…百抓挠心,听着郭姚二人有心无意的心理游戏,他又气又恼,用被子蒙上头,独自生闷气。早上郭锐醒来的时候,姚乐宇已经走了。他的车次早,见郭锐睡得很香没有忍心吵醒他。
在郭锐的枕旁留下了一个礼物盒,旁边龙飞凤舞地写了一张纸条:阿锐:我回家了。记得给我打电话啊!你的生日在假期,我赶不上了,提前送你礼物,你不许不喜欢!
PS:记得按时吃饭,不可以吸太多烟。你的小毛人走了,身上的味道还留在枕边,被窝里是两个人的体温,暖着两个人还没有散尽的美梦。
郭锐愣了好半天,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个纸盒子,然后开心地笑了起来。里面是一个机器猫小叮当造型的小闹钟,咧开嘴聪明可爱的笑着。就象某一个人,某一张脸,某一个表情。“你的小毛?”
他看着那张纸条,在心里念着。他突然发现,原来他也是可以拥有一个人的,他郭锐,在这个世界上,其实除了为生活奔波之外,其实也并非一无所有。他突然抓起一件衣服,朝对面的张仲文扔过去,大喊大叫道:“喂!张仲文!起床了!别睡了!”
“你要死啦!”那边的张仲文痛苦地应了一声。郭锐抬起头,窗外是六月末充裕的阳光。他伸了个懒腰,沐浴在朝阳的光芒下,感受着来自全世界的温暖。***张仲文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他也不是和罗飞鸿有多么深的兄弟感情。
只是有些事情,他真的是看不下去了。这几天罗飞鸿白天在宿舍里睡大觉,根本不想着回家;一过中午就坐立不安,等着盼着太阳落山。
然后天一黑就没有人影,不到后半夜不会回来。整个人智力似乎衰退了,总自己对着镜子傻笑,自言自语。
郭锐早出晚归的,平时和罗飞鸿话也不多,更没注意到有这回事。张仲文看在眼里,没有直接发表意见;只是一个劲冷笑。
一个星期之后的夜里,罗飞鸿垂头丧气地回到宿舍,睡意全无,在床上翻来复去。张仲文躺在床上突然问他:“你的妹妹是不是说她要走了?”“是啊。她说他要去南方。”
“没留电话号码联系地址给你?”“没有,她说他家里人管得严,没有告诉我。…嗯?小文?你知道我…我对你说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