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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1 / 2)

“…还是不成吗?”机心从一旁的首饰摊转了过来,走到归晴面前,眉头轻皱“别担心…原本不想去求他的,如今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

归晴点点头,跟着机心绕过喧嚣人群,朝天水府的所在方向走去。现今天水城中,掌握着调度一切事务权力的,也只有那往日涎皮赖脸蹭饭的程知府了。

将归晴插进开往前线的后勤队伍,相信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通过天水府门前的衙役通报,机心和归晴很快被请进了天水府花厅。

当下世风,只要是小民见官,门前衙役必定会讨要银钱,但天水府中,显然没有这个规矩。而且一路所见,只觉无论衙役下仆,皆进退有度、形容端整,全没有半点颐指气使或萎糜姿态。

机心归晴口中虽未说什么,心头却皆暗赞程知府御下有方。在花厅内喝了半盏清茶,就看见程怡平身着整洁便服掀帘进来,笑嘻嘻地一拱手:“妤姑娘、青小弟,近来无恙。不知今日来在下这里,有何见教?”

“我们布衣小民,怎敢见教大人。”机心见他这副模样,想到冯衍真被带走、归晴这几日受尽煎熬皆拜他所赐,胸中一口恶气再难按捺,当下冷笑一声,重重放下手中茶碗。

“在下知道…妤姑娘和青小弟,都对在下怀恨在心。”程怡平笑笑,走到主人席处端端坐了“但人在其位,必须有相应的作为。在下也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如若马先生如此人才,于我管辖境中埋没不荐,便是在下的失职。”

这、这个平素涎着脸蹭饭的家伙…求到他头上来的时候,倒摆出这副正经嘴脸了。不过,现在求人的是自己,少不得要姿态放低些。

“知府大人,家兄现今在静王帐下,音讯全无。大人也知道,他行动生活上都有不便之处,我们姐弟对他非常挂心。”机心强咽下胸中恶气,笑得如沐春风“如今天水城中募兵去前线,我这兄弟也想前去。

就算近不得家兄身旁,也多少知会得消息,稍慰忧心。”“嗯。”程怡平放下手中茶碗,打量了一番归晴“此次募兵的条件是在下所订…青小弟怕是年岁太幼,身子也太单薄。”

“法尚可容情,难道就不能网开一面?”机心仍耐着性子央求,归晴却早掌不住,冲到程怡平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声声哀求:“大人,你若不帮我的话,我就再无法可想…求求你,求求你!”

“快起来!这是怎么说的?!”程怡平连忙上前,将泪流满面的归晴扶起。他看着这花般少年神情凄惨,额头已磕破一块油皮,鲜血正慢慢泌出,也不由得心疼“在下又未曾说过,不答应你们。”

其实,在这募进的两百新兵中加一个归晴,确非难事。只要叮嘱了带队的覃校尉路上对归晴加以关照,相信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谢大人!”归晴转过头望了一眼机心,破涕为笑。机心却轻轻皱起了眉头,翦水双眸中略带埋怨。这兄弟…为了情之一字,不惜卑膝受伤,莽撞冲动得可以。

其实,当静王再度出现时,他与冯衍真的缘份就已经到了尽头。但他既然不肯放弃、不听劝解,自己也少不得拼力相助。只希望,在他看清真实前,能少受一些伤害…也只能如此希望。

***冯衍真的那一剑虽深,却未曾刺中要害。但因为失血过多,他发起了高热,一时陷入昏迷状态、一时清醒。随军的几个医生走马灯般出入于静王的营帐,大军也因此而暂时不发,驻扎在原地。

静王连着两日未出营帐,不理事务。幸而军队体制严明,手下将领谋士又多方周全,这才运作如常,没出什么乱子。

军医们替冯衍真处理了伤口,涂了上等的金创药和生肌散后,一致认为这种情况要降下高热,必需找人不分昼夜地与冯衍真裸身相拥,再辅以温补药食,方能确保无恙。

静王听过这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过,在军医们离开后,他动手除去了身上的所有衣物。

两日两夜,冯衍真时昏时醒。醒来时,就看到自己全身赤裸着,被同样未着寸缕的静王拥在怀里,然后被静王亲手喂下一勺勺奇苦无比的药糊。

他毕竟是昏迷时多醒时少,身子又弱,虽然迷迷糊糊地想要抗拒,却没有半分力气。两日两夜,他一直听到静王在耳边不停地说着些什么,语调说不尽的缠绵伤感。

但他的头一直嗡嗡作响,根本听不出静王说的内容。他也并不想知道。第三天的清晨,他的热度完全降了下来,在静王的注视中睁开了眼睛。

“拂霭、拂霭…你终于醒了。我准备了肉粥,尝尝看合不合胃口…你还想吃些什么,我马上吩咐他们去做。”

静王胡乱穿着小衣,身上斜斜披了件天鹅羽绒织出的大麾,一手端着个青花瓷碗,一手拿着舀了粥的瓷勺凑到冯衍真唇边,语调温柔中居然带着丝颤栗。静王的目光依然明亮逼人,但眼内已经布满了浓重血丝。这两日两夜,他未曾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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