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妾身…那是说皇上吗?”皇后立刻听出了弦外之音,泪珠未干,脸色却有点变了:“太后!皇上…他…他有什么事么…什么‘果然”…太后?““唉!”
慈宁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道:“本来哀家也不想告诉你的…可是看你这样子…不知道大概你永远也安不了心…”
“到底什么事啊…太后?”皇后惊得脸都白了,语气也微微颤抖:“皇上…他…他有什么事…”慈宁叹道:“你想想,他为什么再不肯和你同床?”
皇后美丽的眼睛里又泛上了泪花,脱口道:“难道!难道皇上…他…他不喜欢妾身?或者…皇上他另外有喜欢的人?”说到这里,声音都哆嗦起来,眼看就要哭出来的样子!慈宁不料皇后会得出这个结论,实在倒一楞。──心想:看来这皇后倒真的很喜欢那个狐狸精的野种嘛!──这样倒更好!
她在肚里冷笑一声,面上却为难地道:“唉…这件事…哀家是不该告诉你的!可是你侍奉哀家至孝,哀家也早把你当成了亲女儿般,又不忍心教你就这么守一辈子活寡…”
“──守活寡?…”皇后重复了一遍,惊得泪水都干了!──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听太后叹道:“我听你哥哥说,你幼读史书,颇得家学渊源?”
皇后正是急切欲知下文之时,不料太后反而把话题扯开,又着急又无奈,只得道:“妾身不过识字而已,哪里有什么家学渊源?太后谬赞妾身了。”慈宁悠悠道:“那你知不知道有个汉哀帝,为了一个男子董闹得天下不宁?”
皇后冰雪聪明──岂会听不懂慈宁的暗示?──她本极有淑女风范,此时震惊过度,竟然尖叫出声:“皇上!皇上他喜欢男人?!”
慈宁一脸悲哀跟无奈地点点头,喟息道:“唉,皇室不幸,哀家也不幸啊…辛辛苦苦抚养大的皇儿,不知为何竟然染上此等恶癖…可教哀家情何以堪啊…”看着两眼发直,说不出话的皇后,慈宁心里快意至极,却偏偏还挤出了两滴老泪,又悲伤地叹息一声…“皇叔喜欢男人?──皇祖母你说的是真的?!”
耳边突然响起拔尖的童音,慈宁大吃一惊,──慌忙回头,却见赵琬不知何时站在身后,小脸上一脸震惊跟…那是什么神色?等等…怎么好象嫉妒?…是看花了眼睛吧?
这八九岁的傻小子知道什么?自从当年她要杀赵苏而被赵琬这小子撒泼耍赖地拦下来之后,她真是讨厌透了这个小小年纪就骄横跋扈的皇孙!
此时哪里肯理他,面有怫色地哼了一声,冷冷道:“你不好好跟着太傅念书,跑来这里干什么?”那知道赵琬理也不理她,自己楞了一阵,小脸涨得通红,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转身就!跑了!
慈宁气得差点吐血,看着赵琬的背影,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此时赵苏正在御书房里审阅奏折,由于太过于专注,他好一阵子才察觉外面不知何时开始的喧嚷声。
御前侍卫们低声下气的劝阻声中,似乎还夹杂着童音的叫嚷。赵苏微微皱起眉头──他爱好清静,顶厌烦别人打扰──是谁在外面喧闹呢?正打算出去看看,却听见一个女子声音道:“好了…让他进去罢!”
是皇后的声音。心中一柔,连忙从御案后站起,却见书房门已然开启,皇后缓缓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赵琬。
赵苏有点心惊:皇后…举止虽无异样,但气色颇不寻常。──怎么回事?他正要开口,却听皇后道:“皇上…妾身最近心绪不宁,想回家省亲…”
赵苏有点奇怪,但心想她新嫁之妇,想念娘家,亦是情理中事,虽然其实有点舍不得她,也只得说道:“哦。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朕派人送你回去罢。”皇后看着他半晌,眼睛里突然扑簌簌掉下了眼泪来!
赵苏大惊,手足无措──他从来未近红颜,哪里猜详得出女子心事?──此时呆了一会儿,只得趔趄上前,从怀中抽出罗巾去给皇后拭泪,边笨拙地柔声道。
“别哭了…你怎么了?”皇后突然推开他的手,一面啼哭着,转身就往外跑了出去!──只剩下赵苏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摸不着头脑…他哪里知道
──此时边哭边跑的皇后心里正想着:太后说的果然是真的…皇上对我果真一点情意也没有…巴不得我从他身边走开…我一说要回家省亲他就迫不及待地要给我安排车马…
她一边哭着,一边想起皇上的样子,一面想起太后的话,越觉得证据确凿…她一开始就觉得奇怪,怎么一个堂堂男人身上会有体香,那种与生俱来的异香总是教她这个脂粉红颜情不自禁地羡慕不已…所有女人呆在他身边恐怕都会有点嫉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