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现在告诉我,关于栀子花的事…”我再次打断他。“这么说我还是第一个?该为此感动荣幸吗?能让了不起的心理医生,他只要看你一眼就能把你心理最隐秘的东西而说出来,而这样了不起的人居然和我过了一夜…”
亚力克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站了起来。“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仍然是同样时间…”
“就这么结束了?我可没告诉你关于那些栀子花的事情呢。”我仍旧靠在椅子上没有起身。亚力克走近来“你今天的情绪不适合谈话。”
“我哪天的情绪都不适合谈话!只要你不让我见珊娜,我哪天的情绪都不会适合谈话。”我坐了起来,望着他。
“到底珊娜怎么了?你告诉我。我什么都能接受。哈。我有什么不能接受的!我看过她自杀四次,四次!最后一次她还用血把墙壁给涂红,她自己的血。告诉我她他妈的有什么毛病,竟然会拒绝见我。”
他蹲了下来,在我的面前,视线和我持平。他看了我半天,才开口,声音平静稳定。“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坐在房间中央,自己的排泄物中,把那些东西涂在自己身上做装饰。”
他停顿在这里,看着我,我知道自己那种涌到喉头的不适感,靠得这么近的他一定也感觉到了。
“所以你瞧,你只知道珊娜的脑子不正常,你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轻声说,说得冷酷无比。
那天晚上我坐在黑暗中喝酒。我应该是在想我的妹妹,想她为什么会要住在纽约,这个就算有人在街头洗劫了年老体弱的妇人,路边的行人也只会继续走自己的路,只当作看不见的地方。
想她为什么要从女子学院退学,跑到纽约和一群陌生的男人女人混在一起,想她为什么要写那些诗,那些关于海潮,关于栀子花,关于白色衣服的女人和密林的故事。
然而我没有想,我只是一杯杯地把酒往杯子里倒,然后再把它灌下去而已。等到我不知道喝到第几杯的时候,他来了。没有开灯,他走到我的面前,把酒杯从我手中拿下。
于是,一切就那么发生了。第一次还可以说是偶然,第二次就只能说是故意。我把他压倒在床上,撕下他的衣服,纽扣弹出去,落在地上,我们却都没有注意。
他似乎也很兴奋,虽然一直忍着没有发出声音。在我一下推进到他身体里面时,他咬在我的肩膀上。咬得很用力,让我以为他几乎是故意的。我会是很温柔的情人,若在平常的时候。
和苏珊在一起时,无论怎样的心不在焉,我们也会遵循从亲吻到拥抱的前戏,让彼此熟悉身边人的存在,然后才进入状态。
但是和亚力克在一起时,我从来不会想到这些。第一次直接插入时,弄得自己也很疼,但这次却还是没有改变,连手指的准备时间都没有,我只是用唾液将那里稍微擦了擦,就直接对准他的洞口插了进去。
亚力克却没有任何拒绝。转基因人是无论如何也能得到快感的。我在脑海里无意识地想着。然而接着的十几分钟,头脑里已经容不下其他的东西了。
我没有去想着给他什么快感,即没有用手去碰他的前面,也没有变着法子的寻找他前列腺的地方,通过向那个地方施加压力而让他也得到高潮。
我只是在不停的挺进,带着全身的力量一下冲进他身体的最深处,几乎能听见自己的睾丸敲打在他臀部的声音。
就那样,插入再拔出,插入再拔出的机械运动,人类的身体竟然是在这种最没有意义,最愚蠢的运动中得到高潮,还不能不说是造化对人的最大讽刺。
我射在他的身体里,然后倒在了他身上。感觉到他的身子发出细细的颤抖,我想他毕竟也还是高潮了。过了好一会,我想起身,却发现被他那里夹住了。
“喂”我打了他的臀部一下,亚力克发出轻微的声响,似乎是才从小昏迷中醒来。我等他放松,从那里抽出来,先去浴室冲了淋浴。心情相当不好,酒意却完全消失了。
回到床边,我看到他还躺在原来的位置,似乎没有力气动。我并不是好男人。虽然发誓要做个好丈夫,好父亲,然而我并没有成功。苏珊过得不快乐。
而她不快乐的理由,并不是因她是个医学教授的时候我还是只是个棒球教练--在最初结婚的时候我们就知道将来很可能是这样的。
我也不是个好父亲,连迈克的生日也不能记住。然而总还有点什么东西,是就算我这种男人也还会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