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越对朱小肥异常激烈的反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要什么?”
忽然福至心灵,他猛拍一下大腿“啊,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了!”朱小肥心里一跳,没来由地紧张“你,你知道什么?”
荣越一副受了天大的冤枉的样子道:“你是不是说刚才在醴泉馆曲风劲追我,我往外面跑的时候,半路上看到的那个池子里的女人是曲风柔?是她让你来找我问罪的?天地良心,我可不是故意要偷看这位大小姐,只是当时急着跑路,无意中从她泡的池子上跳过去罢了。
当时那池子上冒着白烟,象一口开水锅似的,别说泡着一个人,就是头猪我也看不清啊。”朱小肥想笑,又立即发现不是笑的时候,于是赶紧抿住嘴唇。荣越说得振振有词,神情坦坦荡荡,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如来说来,采花贼夜闯醴泉馆偷看武林第一美女泡澡什么的,只是一场阴差阳差的误会?
可是,这种解释说出去谁会相信?曲氏兄妹与娘都如临大敌,连自己这个当事人都瞒得死死的,生怕走漏一丝风声,可见他们认为事情的严重性有多大。
就算他相信荣越说的是真话,曲风柔能相信么?曲风劲和娘能相信么?朱小肥没有把握,姑娘家最在意的就是清白与名节了,而荣越只是朱家一名普普通通的下人罢了。
“对了,”朱小肥想起之前一个疑惑不解的地方“你现在武功怎么这么厉害,居然能和曲风劲打个平手?”
听小胖子夸赞自己,荣越浑身便有些轻飘飘的,一得意便忍不住半真半假道:“这个嘛,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你可得替我保密。刚到南津的时候,朱二公子看我天赋高,悟性好,是个学武奇才,所以给我看过一本朱武内功心法。”
至于被苏子玉揍得爬不起来这等丢人之事,他是打死也不会透露给小胖子了。原来如此,二哥还真大方。朱小肥小小地嫉妒了一下,不过他对武功什么的没兴趣,很快便将此节抛开,重新回到他最关切的问题上来,忍不住又问:“既然你不是故意偷看曲风柔,那你夜里去醴泉馆做什么,又为什么会跳到我的池子里,后来还蒙着脸和曲风劲打了一场?”
问完之后,朱小肥心里怦怦直跳,紧张而又期待,却又不明白因何而紧张,为何而期待。荣越一听就尴尬了,他之所以做了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只是因为看不顺眼骚包的曲大公子,不想他与小胖子一起泡温泉,更忍受不了他们太过亲近的缘故。
但这个理由如何说得出口?简直莫明其妙,于是摸摸鼻子干巴巴道:“没什么,就是没泡过温泉,想去见识一下。”只是如此么…朱小肥难掩失落地望着荣越。荣越再次心虚,但仍是挺直了腰杆,一副“的确就是如此”的模样。朱小肥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他紧张什么,期待什么啊,面前的家伙对自己如何,他八岁时不清楚,十四岁时也不清楚,到现在他已经二十岁了,还能不清楚吗?被人捉弄六年已经够了,他不想再被人捉弄一辈子。
他摇了摇头,将心头涌出的惆怅努力挥散,淡淡道:“今晚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时机恰当时我会帮你向风柔澄清。”说罢转身拉开门就要走。这样就完了?荣越愣了一下立即一把将人拉住“慢着!你来找我就是问这个?”朱小肥皱眉将他的手挥开“不错,现在我问完了,要回去了。”
荣越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有什么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仓促间却抓不住,只得道:“好吧,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朱小肥“恩”了一声出了门。荣越心里忽然一动,忍不住上前一步脱口问道:“你不会喜欢曲风柔吧?”
小胖子大半夜地纡尊降贵来到下人住的偏院找他,开口闭口问的都是曲风柔的事,生怕那位大小姐受到半点伤害似的,至于么?荣越心里极度不爽,连问出的这句话都沾染了不自知的浓浓酸意。
朱小肥的背脊一下僵了,在门口停下脚步,但却并未回头,片刻后颤声反问:“是啊,不行么?”
荣越脑子里立时轰隆一声巨响,眼前一阵发黑,紧跟着跳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行,当然不行!但是,为什么不行?他张了张口,没能立即回答上来,心里有什么东西似乎在瞬间破土而出,力道大得像要把他整个人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