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段时间,丁小伟接到了很久没联系的詹及雨的电话。他其实一直想知道孩子最近过得怎么样了,可是想到之前的尴尬,他觉得小詹是故意不联系他的,他也得考虑孩子的自尊心。
但他主动打来了,丁小伟很是高兴。
“丁叔,你最近过得好不?”“好,挺好,你呢?学习紧吗?”“嗯,我每天都做一堆题,可累了,但是我觉得我进步很大。”
丁小伟挺高兴“那就好,那就好,再有仨月就高考了,你努把力,把这段时间熬过去,上了大学随便你怎么疯去。”
“嗯,我知道。”小詹轻轻笑了两声“丁叔,我给你打去了两千块钱,剩下的三千我过段时间就还你。”
“这个不急,你先想着学习吧,等你考完了,丁叔给你庆祝。”“好!”小詹语气轻快了一些“丁叔,我们老师说了,考试之前要好好放松心情。
等到快考试的前几天,你就陪陪我吧,咱俩喝喝酒,打打牌,聊聊天,我就跟你在一起最开心了。”
丁小伟笑道:“没问题,只要你能考好,这算什么。”俩人又闲聊了几句,对于之前发生的事,只字未提。
有些事儿过去就过去了,再说就是添堵,没啥意思。就这么消停了一个多月,周谨行没再来烦过他,丁小伟觉得安逸了不少。
可他却没想到,自己家这时候却出了大事。那天天气贼好,太阳晒得人暖烘烘地,丁小伟闲着没事儿,站在办公室的窗子边儿上晒太阳。
这时他接到了容华地电话,他一接电话就知道不好,容华哭得喘不上气来,让他赶紧来医院,嘉嘉出事儿了。
丁小伟心急火燎地冲去了医院。容华在电话里什么都说不清楚,完全就六神无主了,丁小伟也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事儿,在路上急得都快着火了。
到了医院,当他看到好好在哪儿站着的容嘉的时候,着实没反应过来。可当他看到旁边一直流眼泪的容华以及几个警察之后,他明白过来恐怕是容嘉让别人进医院了。
容华一见到他就跟看到救星一样,扑过来拽住丁小伟“丁小伟,怎么办,怎么办。
丁小伟搂着她“你别急,别急,让我了解下情况。”他朝那几个警察走过去。近了近看,容嘉衣服乱七八糟,脸上明显是打过架的痕迹,双眼空洞无神,就跟没了魂儿似的那么杵着。
“警察同志,这是怎么回事儿?”警察看了他一眼“你是孩子家长吗?”“是,我是他,他继父。“哦,咱们过来说。”
那警察把丁小伟带到外面,叹了口气道:“你还不了解情况吧?”丁小伟急道“不了解,你看孩子他妈那样,根本说不清楚话,警察同志,你快给我说说怎么回事儿?”
警察道:“本来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就是小孩子打架。可是容嘉把那个男孩儿从楼上推下去了,那孩子摔着脊椎了,现在正在手术,弄不好要瘫痪。”
丁小伟脑子嗡地一声,瞬时空白了。瘫痪?十来岁地孩子就要瘫痪?容嘉要怎么跟人家交代?那孩子以后怎么办?容嘉以后怎么办?
丁小伟脑子瞬时冲上来无数念头,每一个都能压死他。丁小伟颤声道:“那,那手术什么时候结束?”“这我也不太清楚。”“那,那要是真的瘫痪了,容嘉会怎么样?要判刑吗?”
“这个更不好说,得看对方家长是要起诉,还是要私了了。”丁小伟觉得头脑一片空白,怔愣地看着鞋尖儿,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意外事件把丁小伟砸得六神无主。
他从小就是秉公守法的好公民,就算小时候打架被抓住了,也就是进进教导处,被父母拧拧耳朵,哪像容嘉,一下子就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无论是要判刑,还是要私了,对他和容华来说,都是巨大的打击,跟别说对人生才刚刚开始的容嘉。
他听到警察说“孩子我们要先领走,你们可以来公安局办担保,我们也要跟对方家长继续沟通,你们回去等消息吧。”
丁小伟双腿发软,靠着墙站了半天,才打起精神来进了屋。屋里还站着几个人,跟警察说着什么,估计是学校的领导。容华一见他过来,就像瘸腿的人在寻找柺杖一样,用力地攀住他的胳膊。
那天具体跟校领导以及警察谈论了什么,丁小伟后来很多都回忆不出来了。他其实跟容华一样混乱,但他是一家之主,他必须表现地镇定,否则这个家就崩溃了。
回家之后,容华出钱把容嘉担保了出来,孩子被关在了家里,这个时候,别说上学了,根本没打算让他出门。
容嘉把孩子狠狠打了一顿,然后抱着他哭。丁小伟在门外听着里边儿的哭声,一根儿接着一根儿地抽着烟,心里揪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