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声:“大大的抱起来有安全感啊!不过,以后等咱们结婚了,床上可就没它的位置了哦?”女声:“你好坏啊!”声音大倒是没关系,主要是声音还特别耳熟。赵清嶺和程彻回过头时,男的正好在女的脸颊亲了一下。
女的是颜珍,男的没见过,长得高高大大白白净净的。只有一个问题,不是于疆。
程彻:“…”赵清嶺:“?!?!”
真的是,超出任何人预想的场合。
万分窒息地打了个招呼后,颜珍脸色大变,身边的男人倒是笑得挺坦荡:“哎?原来你们就是程彻和赵清嶺啊,你们好,小珍经常说起你,我还一直都跟她说要请你吃饭呢。”
“幸会啊,我是小珍的男朋友,你肯定也听说了不少我的事情吧。”
程彻&赵清嶺:“…”不,并没有。半句都没有听说过好吗?!
完全的晴天霹雳,你是男朋友那于疆是什么?备胎吗?
…
半个小时后,精品店旁边的咖啡屋。
齐危:“很意外吗?。我觉得以她之前的行为模式,出现这种结果还蛮正常的。”
赵清嶺:“正常?哪里正常了啊?于疆对她那么好,能看上她是她的福气吧?她有什么资格劈腿啊?疯了吧!”
程彻倒是想要替颜珍辩驳一两句。
问题是,开不了口。那么分明的劈腿现场。
可是,怎么会有这种事?
那么多年,他了解颜珍。她黑白分明,劈腿绝对是她最为不齿的,就算是在电视剧里看到这种剧情,都要气到疯狂骂渣男、骂小三。
也还记得,颜珍二十五岁生日那年,蜡烛吹灭后她闭上眼睛许愿,睫毛长长。
“嗯~我想要找个我爱也爱我的男朋友,有一个可爱的小家。求老天爷快点让我老公找到我吧,从此我只对我老公好,一生一世一双人,嘿嘿。”
只是后来好多年,她一直一直都没有遇到那样一个人。
从少女时代,到大学再毕业,明明条件挺好,无奈桃花运偏偏差到爆。渐渐的,她成了别人口中的“剩女”眼睛里活泼的小星星也少了,变得稍稍有些愤世嫉俗。
可还是会经常对着电视剧上绝美爱情掉眼泪。还是不愿意妥协,不愿意按照她妈妈的意思“找个差不多的就赶紧嫁了”
这样的女孩,好不容易遇上于疆那样的好男人,又怎么会做这种事?
不合理啊。
过了十来分钟,颜珍气喘吁吁赶回来:“你们听我解释!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同时跟两边交往的。今天这个男生是我阿姨给我介绍的。”
“就在于疆通过同学群找到我的前一天见的面,我才刚刚答应跟他交往,于疆就跑来跟我告白,我、我实在是…”
赵清嶺:“所以,你就这样理所当然地劈腿了?”
“不是的!”颜珍有些茫然“就,他们两个…都对我很好。我长那么大,从来都是烂桃花,好桃花一朵都没有。这还是第一次人生中居然有好男人说喜欢我,还同时有两个!”
“我不知道啊。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选。”
程彻:“选你喜欢的那个啊。你总不会,不知道你更喜欢哪个?”
“…”“我知道,可知道又有什么用?”颜珍转过脸来,榛子般的眸子直愣愣的看着他。
神情一瞬间阴沉又古怪,像她又不像她。
“你为什么会不理解我呢?像我们这样的人,运气从来就不好,好不容易才看到幸福的影子,你就不怕吗?不怕好不容易降临的幸福又会溜掉?不怕空欢喜一场?”
“我怕啊,特别怕。所以才两边都不想放手。”
“因为,如果两边都交往的话,就算一个不行了,另一个也还是会留在我身边呀?只有这样最后获得幸福的概率才能增加呀。”
“…”“…”直到这一刻,程彻才恍惚明白过来,为什么那天在酒吧遇到那个律师时,她会明知道他已经有赵清嶺了,还极力劝他留着律师“竞争上岗”
那么多年,那么多失落和不被珍惜,让她恐惧。
以至于如今抓到唯一的救命稻草,对她来说已经不够有安全感——能抓住的,她都疯狂想要抓住。
可是。
可是这样当然不行啊!
你都抓住了人家怎么办?于疆那边可是一片真心热忱,可没有听说还吊着别的姑娘,暗地里比较她和颜珍哪个更适合娶回家吧?!
咚的一声。
桌子上面,赵清嶺冲她扔出了一个红色的小盒子。
颜珍愣住了。
她颤抖着指尖打开,里面是一颗三叶草托着的钻石戒指。
“这是求婚钻戒啊大小姐,于疆说你喜欢小美人鱼的红色,喜欢三叶草的‘幸运’。他想给你惊喜,所以让我保密一定不要告诉你。”
“人家真心想着跟你结婚,你这样脚踏两条船,对得起人家吗?”
颜珍愣住了。
下一秒,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眼泪一下子涌上来:“我错了,我错了。我我现在就去和银行男分手!”
赵清嶺:“迟了吧。”
“我跟于疆从小一起长大,发生了这种事,我不可能装没看到。”
…
后来,关于两人具体怎么分手的,于疆那边始终没多说半个字。
一个绅士无论遭遇了什么,也不会去跟人随便抱怨以前爱过的女孩。
颜珍那边,则是彻底沉寂了。一切动态停摆,画室放假,最后一条状态发的是“超级英雄伸张正义,觉得你自己很了不起”
赵清嶺:“她一个成年人了,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还怨我把事情告诉于疆?”
齐危:“正常的,学长。人类的心理倾向都是会想方设法把自己的错误合理化,然后怨环境、怨别人、怨运气。”
赵清嶺:“…”他倒不担心被颜珍怨恨,但他担心程彻不开心。
毕竟那天后来,颜珍哭着求了他好久,好话说尽。而在他执意把事情告诉于疆之后,现在姑奶奶又彻底不跟程彻来往了。
“彻彻,你会不会怪我没给你朋友面子,拆了人家姻缘?”
那天之后,他缠着程彻问了好多次。
程彻当然不可能怪赵清嶺。只是至今仍想不通,颜珍究竟怎么了。
齐危:“其实真的很正常。”
程彻:“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人,你不了解她。”
齐危笑笑:“我知道,‘不是那样的人’却还是那样做了,因为‘没条件的时候越缺什么,有条件了就越想抓住什么’。”
“过度补偿,也是很多囤积癖的心理逻辑——以前买不起、无法拥有的东西,一旦有条件了就疯狂囤货。只是她这个案例不是缺东西,而是缺乏异性关注,这下一下有了两个,当然哪边都不愿意放手了,很正常。”
“反而,我见过的不太符合心理学逻辑的人,是小程哥你。”
程彻:“??”
“你就不爱囤东西,从来不囤。”但是,据齐危所知,程彻以前缺的东西比任何人都多。
缺钱,却爱,却意外地平静又坚强。
程彻:“我也囤啊。”
“遇上打折的时候会囤的,上次咱们不是一起去超市囤了好多纸巾?”
齐危:“我说的不是纸巾。”
他想了想,转向赵清嶺:“学长,我看你还是提高警惕,要多培养小程哥在你家多囤一些东西的习惯吧。”
“最好让他把你们的家当成你的仓鼠洞,拼命放东西。而不是干干净净,好像随时都打算搬走一样。”
赵清嶺:“…”程彻:“…”齐危说完这话,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咖啡:“哦我中午约了去A大那边做个小访问,就不回来了,晚上再一起吃饭啊,吃日料怎么样?我发现一家特别好的店,晚上见。”
然后他就走了。
神人。
搞完事情就秒遁!
留下假渣攻和他家受在客厅大眼瞪小眼,空气无比安静。
半晌,赵清嶺不爽地双手捧着程彻的脸:“呵。”就是霸道总裁眯着眼“呵,女人”的那种呵。
“还想随时搬走?你心思挺多啊?”
程彻:“我没。”
“没有?那你的东西呢?”赵清嶺伸手一指,指着他那极简风设计的、高端大气的房子“都同居半年了,我居然一直都忘了问你,你什么时候把你的行李搬进来?”
赵清嶺:“怎么,你难道想说你没行李?难不成你以前都住在空气墙里面?!昂?”
程彻还要争辩什么,下一秒直接就被扛起来了。进卧室扔床上,反锁门一条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