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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2 / 2)

他们讨论什么巴赫还是克莱德曼我一点都不懂

22/11/2013

他们去看克莱德曼演唱会应该很开心吧,我打开CAD画我的图。

25/12/2013

上帝,告诉我这不是梦,他真的和我在一起了,我们做了四次,他最后哭着说还要,我担心他有性上瘾症。

13/1/2014

小鸿竟然就是方三爷,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有些难受,但我更怕失去他,花了将近20万才打通关系为他布置好一切。

7/2/2014

所有的事情都按照既定发生了,看到他被老爸收拾我又解恨又心疼,这就是长兄如父吧。

看到哥哥字里行间全是对他的疼爱,聂鸿皓忍不住红了眼眶,自己何其有幸,能得到一个像聂雪超这样的哥哥,根植于内心的修养,无需提醒的自觉,以约束为前提的自由,为别人着想的善良。

他恐怕再看下去会让泪水打湿日记本,快速翻到最后一页,只有一句话却让他泪水如决堤。

17/7/2014

他哭得很伤心,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给他从动物世界讲到走近科学,他装作破涕为笑的样子让我放心,我真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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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笔记本放回原样,聂鸿皓不留一丝痕迹地退出书房,他趴在窗台上看湛蓝的天空,几只麻雀停在电线杆上,叽叽喳喳地叫着好像在期盼谷雨,远山如黛,满是层层叠叠的青翠,更远处烟雾缭绕,薄云笼罩着晕染的瀑布,看不清的景象都让他在幻想美好的未来。总之,人心情好的时候看什么都是好的,甚至街道上一只野狗正在撒尿,聂鸿皓都觉得它的姿势充满了艺术感。

聂雪超回家就看到这小子在自个乐呵,脸上满是春意,笑得像个烂番茄,他走过去掐掐弟弟的脸蛋,挑眉道:“这好像不是发情的季节。”

聂鸿皓眼里满是深情,脉脉道:“你不在的时候我很想你,想着看到你一定要把你拖到床上操哭,但你一出现,我就什么都忘了,只想看着你笑。”

听他说这样的情话,聂雪超心里一热,低头给他一个深吻,眼里全是缱绻:“我也很想你,小鸿。”

聂鸿皓现在感觉自己像一座等候千年的火山,岩浆已将他的心脏烧的快要爆炸,他急需喷发,他解开聂雪超的衬衫,在他锁骨处忘情的亲吻,留下湿漉漉的痕迹,那些肉麻的情话如不要命一般倾泻而出。

“我以前会想,如果有一天你离开我,我肯定要杀了你,但现在只要想想你受伤我都会心疼。”

“感谢老天,让他赐予我这么一个完美的哥哥,陪伴我度过这么多日子,快乐的、伤悲的,都有你在。”

“我一出生就认识你,看着你成长,天真的男孩,青涩的少年,成熟的男人,都是我的。”

聂雪超不知道他受了什么刺激,但这家伙总是会不定期的抽风,他也习惯了,享受着情人间的温存,嘴角上扬到最高角度,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

Xperia的声音响起,正在两人准备滚床单的时候,白丽梅打来电话,叫两兄弟今晚回家吃饭,聂雪超问了聂开的情况,白丽梅什么话也没说就把电话挂掉了。

感觉情况有些不妙,两人赶紧穿好衣服向外走去,聂雪超一路上都在叮嘱弟弟要注意言辞,不要惹聂开生气,聂鸿皓无奈道:“哥哥,你到底要我怎么说话啊?”

“把让人不爽的话放在最前面,让人开心的话放在后面,”聂雪超看他还是有些懵懂的样子,耐心地举了个例子:“聂鸿皓不好好学习跟人在黑道上混尽干偷鸡摸狗的事,一听就不舒服,但你要是说,方三爷虽然混黑多年但不忘学习最后凭自己的努力和坚持考上了大学,大家一听就觉得很励志。”

一种高山仰止的情怀顿时充满了聂鸿皓的内心,他点头表示明白了,一路上都在认真揣摩哥哥所说的技巧,结果到家时才发现毫无用武之地,因为聂开根本没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一沓照片砸在他俩脸上,伴随着聂开的怒吼:“两个不成器的东西,自己看看你们干的这叫什么事!”

两人捡起照片,脸上一片惨白,照片很清晰,有北京的,也有临沧的,在北京的比较大胆,有两人半裸在沙发上翻滚和在公园里十指相扣接吻的,在临沧的也不少,聂鸿皓坐在哥哥大腿上说话,两人姿态暧昧。拍照者角度很刁钻,都是通过窗帘或者树叶的间隙拍到的。

聂开看他俩沉默,也没做任何解释,心里一凉,知道这事也就不离十了,怒极反笑道:“我真是养了两个好儿子…混黑、同性恋…咳咳…”白丽梅忙给他拍拍背,对着两兄弟哀声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妈妈不是这样的对不对?”

聂开眼底也有些希冀,但聂鸿皓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所有幻想“就是这样的,我和哥哥,在一起了。”

他没有一点修饰和委婉的表达,聂雪超愤怒地瞪着他,眼神传递着一个讯息“刚才给你说的都被狗吃了?”

聂鸿皓无视他的怒火,无视聂开的怒火,坚定地跪了下来,沉声道:“是我勾引哥哥的,爸爸你要打要骂冲我来。”

聂鸿皓从小贪生怕死,干坏事不留名,出了事让人顶罪,以前看抗日片白丽梅还取笑过“小鸿要生在那个年代保准是汉奸”两老也是第一次看他这样正面刚,目光坚定表情坚毅,但这种一人做事一人当的精神在此刻表露更凸显讽刺。

聂开乐了,大声骂道:“好…好啊…你好…”他话还没说完,便一口血喷出去,身子摇晃了几下,晕倒在沙发上。

三人手忙脚乱地将聂开送进医院,医生说只是怒火攻心,没什么大事,开了一些静心凝神的药就让几人走了,回到家后,聂鸿皓一直守着聂开伺候汤汤水水,但后者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看,从镜子里看到自己苍白的面孔,聂鸿皓自嘲道:果然不是亲生的啊。

聂开接过他递来的毛巾擦了把脸后,淡淡道:“你出去,把阿超给我叫进来。”

聂鸿皓有些担心聂开会为难哥哥,但看到老爷子这样可怕的样子,只得出去叫了聂雪超,后者一进来脸上就被扔了一块毛巾,聂雪超只听到聂开不怒而威的声音“跪下!”

聂雪超没有一丝犹豫地跪在了床前,聂开如刑讯一般开口:“把你们所有事情,老老实实地说出来。”

从临沧到北京,从被吸引到在一起,聂雪超一五一十地告诉聂开,在这个干了二十多年警察的人面前撒谎可不是个明智的决定,聂雪超一向信奉的一点就是可以不说真话,但说出来的一定是真话。

他带有技巧的讲诉让聂开有些沉默,半响聂开才说话:“这么说,是你先主动的?”

聂雪超点点头,答道:“是,我忍不住,勾引了他。”

聂开眯眼“小鸿说是他勾引你的。”

聂雪超浅浅一笑“他什么都不懂,最开始和我在一起也不过是因为喜欢我的照顾,爸你出任务比较多,从小对他只会给钱,导致他缺乏父爱,所以一看我对他那么关心就依赖我了。”

聂开皱眉:“我给你的时间更少,怎么没见你缺乏父爱?”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聂开感觉自己的儿子说起理论来一套一套的,有些烦躁道:“那你现在想怎么样?”

“和他在一起。”

“哼!”聂开抓起旁边的细竹条往聂雪超身上一甩,后者脖子上立马出现一条红痕,火辣辣的疼,聂开不解气地又挥了几鞭,冷笑道:“不知悔改的东西!”

聂雪超目光如磐石一般坚定,吐字清晰道:“我不会放弃小鸿。”听他这么一说,聂开狂怒,他迫切地想抓住身边得什么东西打死这个不听话的儿子,但身边除了被子枕头这些柔软的东西再无一物,他怒吼道:“那是聂合的种!你跟他在一起迟早下地狱!”

聂雪超平静地看着这个苍老的父亲,他为这个家付出太多,又承受了这么多本不该是他遭的罪,聂雪超有些不忍,有些痛心,但还是想尝试一下,看看有没有转圜的机会,聂雪超目光深沉,一字一顿道:“爸,我爱他。”

聂开咳嗽了几声,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感觉有心无力,今年之前,人人都羡慕他,有个贤惠的妻子,有份稳定的工作,两个儿子都是优秀的俊杰,结果年一过,所有事情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拿过一边的卫生纸咳出一口血来,面色发青,道:“你爱他?!你们太年轻,总是以为有了爱情就什么都不怕了!年轻人,没走过太多弯路,我们老一辈是为了你们好啊!和他分开吧,你们没有好结果的,你就不想想以后会有多少人戳你的脊梁骨啊!”聂雪超从小就是有自己主见的,面对聂开苦口婆心的训斥,他只是将染血的卫生纸扔进垃圾篓,淡淡道:“爸,我有自己的想法,我知道如果失去他,我照样能过活,但我的生命将失去色彩,黯淡无光,我不会快乐,我会麻木地生活,如同一具行首走肉,当我到五十岁的时候,我会恍然后悔曾经的放弃,我会终日抑郁,后半辈子都活在痛苦之中。”

聂开冷笑:“我就不该送你去国外读书,学了些什么鸟样玩意儿回来,大道理一套一套!”

聂雪超无奈地抿了下嘴,道:“这不是大道理,是我的坚持,我们如此的年轻,一无所有,又应有尽有,岁月会原谅我们的年少嚣张,与无畏张狂,我不想还没尝试过就说放弃。”

聂开长吁一口气,恼怒道:“你这孩子,怎么什么都不懂,父母为你们打算是为你们好,你一个帝国理工的大学生,又去了京能这么好的企业,没必要把一辈子就毁在小鸿手上。”

“为什么我跟他在一起就是毁?”聂雪超抬起眼皮,淡淡道:“就因为他是聂合的儿子?还是因为他是方三爷?对我来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心,是我的感觉,我要他。”

聂开感觉自己心脏病要犯了,他颤抖地想摸索些什么,聂雪超的人生是按照既定轨道走的,他和白丽梅还设想,今年差不多给聂雪超物色一个媳妇他的人生就圆满了,突然脱离轨道让老两口无法接受,聂开努力了半天也无法把手搭上聂雪超的肩膀,他一下子倒在床上,被聂雪超那些乱七八糟的理论弄得七窍生烟,胸口剧烈起伏,他恨恨道:“是你的那些道理重要,还是我和你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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