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渊的第一个反应其实是觉得心中一阵酸涩,心道这真是废话,我对殿下的了解绝对不在你之下,你以什么样的立场来问我这个问题呢?
稍稍停顿了一下,他仔细一琢磨,感觉更难受了,何戢是以人家正经夫婿的立场来的,公理上完全站得住脚。
他已经能够确定何戢这次专门就是过来立威的,俊脸苍白,好半天后才慢吞吞道:“嗯,殿下虽然别有苦衷,并未给我明说,但是我也猜到了一二…”
何戢把他脸色苍白和之前这么长时间的沉默认成了他是在暗自感伤心上人是个爷们,心中有点纳闷,难道褚渊早就知道“山阴公主”其实是皇长子的事情?
莫非这个所谓的第一份差事其实是刘御用来试探他真实本领的试金石?何戢这样一想,深感有理,不过还不能完全确定,自然还得废点功夫小心翼翼试探一番:“可是指以假乱真之事?”
他当然不能明说,以免隔墙有耳,所以拐着弯试探,用来代指皇帝用儿子来代替女儿的事情。
褚渊之前就想歪了,现在一听“以假乱真”一下子就想到先前刘御跟他拐弯抹角提到的事情,何戢说的这四个字当然指的是皇帝用旁人的女儿来代替自己女儿的事情。
因此褚渊一脸凝重地点头道:“自然如此。”
何戢一想,人家这明明是什么都知道的,看来自己所料不差,刘御就是单纯想试探一下他的本事,而不是真的想要跟褚渊说明这件事情。
两个人并没有继续往下聊,何戢十分机敏地换了一个不那么敏感的话题,他们两个人凑一块确实不太适合继续把话题的中心设定在刘御身上。
褚渊也心中有数,对方把事情开了一个头却没有深入展开,明摆着是为了告诉他如今何家和褚家已经是一个阵营了,打好了招呼日后办事也多加帮衬。
两个傻x自以为聪明地按照两个完全不同的理解把一件事情鸡同鸭讲了一遍,而且双方还理所当然地认定他们说的意思完全相同。
何戢不多时就提出告辞,他还得跟刘御复命,褚渊松了一口气,起身客客气气把人送了出来,一回身感觉眼前一片天翻地覆,连忙靠在桌子旁喘息。
他并不是酒量多好,只不过心头过于紧张,导致酒劲儿一直被下压着,此时送走了何戢放松下来,不多时就醉了。
何戢当下马不停蹄回了自己的府邸,大踏步准备前往刘御的主卧,半道上碰上了喜笑颜开的何夫人。
何家的女主人一心认为自己儿子已经跟公主打得热火朝天了,不然何戢这两天为啥见天往家里跑?因此十分的欢欣雀跃。
何戢在心中苦笑了一声,心道这都是什么破玩意儿啊,照如今这个趋势,若是刘御能成事则好,若是不能,那何家绝后的可能性在九成以上。
他不想成为何家的千古罪人,何戢敷衍了几句就送走了何夫人,立刻转头去了刘御的房间里面。
苏涛刚刚从刘御的屋里出来,早在前天刘御已经拔掉了楚江郡主安插在何府的钉子,还顺带把何府的下人都过滤了一遍,但凡有不合适的人全部都找法子撵了出去,再加上何戢的首肯和暗中相助,他们如今需要谨慎对待的也就只有要避开何夫人的耳目了。
不知道刘御同苏涛说了些什么,苏涛满脸通红,眼中兴奋的光芒闪闪烁烁,怀中捧着一个小包裹,当宝贝似的紧紧抱在怀里。
有包裹在倒是无所谓,何戢本来没有多想,但是苏涛在看到他的第一时间就微微调整了一下动作,把包裹抱得紧紧的,面色也露出些许谨慎防备。
何戢当然相信对方知道自己再傻也不可能抢夺他手里的东西,能够让苏涛在下意识中就出现这样的反应,那就只能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包裹中的东西实在太重要了,才会让苏涛紧张成这幅模样。
苏涛见了是他,放松了神情,不动声色笑道:“何公子,别来无恙。”
苏涛能够在何府中就跟刘御见面,这其中何戢功不可没,是以苏涛对他还是很客气的,而何戢也是如此,考虑到对方是刘御手底下第一得用之人,也是有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