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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褚渊其人(1 / 2)

武陵王刘骏读悼文读了一整上午,哭得头晕眼花、读得口干舌燥,看下面一众人也是站得腿脚发麻,见事情办的差不多了,大手一挥、袖子一甩开始备宴吃饭。

直到这个时候,才有仆从凑过来告诉他王妃之前伤心过度,昏过去一次。刘骏眼睛一闪,在席间瞅了个机会往内室走了一趟,拉着王宪嫄的手好一通安抚。

武陵王自己眼眶还是红彤彤的,刘御多看了他一眼,就被红儿抱着出了房间,不再当小电灯泡。

刘御心中有数,王宪嫄坏就坏事在她母族这几年太过昌盛了,而武陵王又本身是一个有点小肚鸡肠的男人,虽然不是受不了老婆出身比自己好,却也心存忌惮。

武陵王虽然是宋文帝刘义隆的第三个儿子,不过他的不受宠众所周知,在元嘉十二年也就是自个儿五岁的时候就循例被封了武陵王,自那时候起就拢共没回过几次京城。

现在的王爷跟明清时代牛逼哄哄的王爷可不一样,权力有限,就能在自己芝麻绿豆大小的封地上作威作福,更何况外迁就代表了跟皇位八辈子无缘,前途一片黯淡。

刘御坐在红儿胳膊上,因为对方身上的胭脂味搞得他一个劲儿泛恶心,只能想些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他以往还以为刘骏会老老实实当他的武陵王,然则从刘子宋的死,他窥视到了武陵王还没有对外人道的野心,一个封王是无需担心妻族过强的。

他在思索问题,红儿也在思索问题,她刚刚抱着刘御出来,是为了给王爷王妃更大的私密空间互相促进感情,可是也不能就这么一直抱着刘御不放手啊。

她是王宪嫄手头最得用的人,手下也掌管了不少婢女,大大小小的事情一大堆,更何况还要亲自给主子去取药表忠心。

南北朝很讲究这个,不能带着孩子去药房,会过了病气,而且王府嫡长子刚刚病逝,更应该小心。

红儿先是在原地思量了一会儿,想着大殿下跟他的奶妈一直不对盘,便转弯去找了武陵王太妃。

这年头因为女性地位低下,名字中都喜欢带个“男”字,比如武陵王他娘就叫路惠男。

路惠男是丹阳建康人,以色貌出众选入后宫,被文帝册封为淑媛,后来她失宠后,自请跟随儿子来了封地,母子两个相依为命,武陵王对自己母亲算的上是言听计从。

先前刘子荣没死的时候,路惠男在嫡长孙嫡长孙女中,却仍然更喜欢刘御。不为别的,刘子荣没生病的时候太闹腾了,一时一刻也没有安生的时候,实在是不好看管。

人老了就喜欢清净,算算年纪她这个当奶奶的人刚刚四十岁出头,但是当朝人的寿命都短,这个年纪也算半个老人了。

刘御长得远比刘子荣好看,又安安静静的,别人觉得这孩子安静冷漠得跟个陈年妖怪似的,搁她眼里就是我家孙女懂事听话,好到不能再好了。

再加上刘子荣毕竟是嫡长子,王宪嫄看顾得很紧,武陵王爷当作掌中宝心头好,殷勤也轮不到路惠男去献。相比之下管刘御的人就少了很多,时不时他奶妈还会把孩子抱过来给老太妃看着点,一来二去就得了路惠男青眼。

红儿过去的时候,路惠男正在接见客人,这事儿本来应该由王宪嫄做,但是儿媳妇伤心得都昏过去了,就算不昏真跟客人见面一个劲儿直哭也不行,她也少不得接手。

幸亏男宾都让武陵王安排好了,她需要接待的也就是女眷和小孩子,工作量并不大。

刘御在红儿怀里往下看了一眼,十几个女眷——这是旁人听说了武陵王好色的名声,不敢把如花美眷都带来——还有一个看起来十岁大的小孩儿,就是之前他从屏风往外偷看的时候正好看到他的那位。

那男孩儿看到他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旋即立刻收敛了自己的异样,低头敛首继续装壁花。

路惠男见了刘御,刚刚还哀哀切切的,这下子却有了笑影,伸手道:“玉儿来找奶奶了?快来给我看看。”

红儿行过礼,把刘御轻轻放到她怀里,低声道:“王妃身体抱恙,还望太妃娘娘多多费心。”

路惠男只顾低头逗弄孙女,眼皮也不抬道:“下去吧。”老太太出身很一般,当初也是因为貌美才被宋文帝看上的,所以跟出身高门大家的儿媳妇不是很对盘。

“玉儿,来跟伯母世姨们见见。”路惠男对自己这个孙女极有信心,也没注意到刘御铁青的脸色,搂着他给下面坐着的命妇展示炫耀了一番。

刘御觉得自己就跟个红包包一样从一个人的手里转到另一个人的手里,被人拎拎胳膊扯扯腿,挨个都捏捏摸摸。

转着转着就到了刚刚那个小男孩儿手里,刘御沾了一身喷香喷香的胭脂气,厌烦到了极点,眉头紧皱着,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我叫褚渊。”小男孩儿忍了半天没忍住,伸手摸了摸他光鲜亮丽的黑头发,笑得眉目弯弯“原来你是武陵王殿下的嫡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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