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是为了亲手杀死你。还有一个原因……”
汤川说到这儿,抬头看了看鹫尾的脸色。
“另一个原因是什么?”
“在3个月前,在南多摩的黑谷,一个农协遭受到了袭击,有6亿日元的大巨额现金被盗。”
“这个事与我有什么关系?”鹫尾故意装出苦笑的样子说道。
“会里的人都认为这件事会不会就是你干的。武山是破坏金库的行家里手。他和你一同越狱,从那之后就在一起行动,所以应当是你们俩人所为。那个农协的破坏程度比以前武山干得可够粗的,所以认为其中可能有你插手干的……”
“我们只是从报纸上知道了农协的事件。准确地说,是看到了电视和周刊杂志的……可这件事和我们没有关系呀!”原来,关东会已经查觉是我们抢走了农协的现金了——鹫尾听罢不禁感到两个腋下流下了紧张的冷汗,但他仍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
“是呀,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因为我说得和会长他们不一样……”
“这个我懂,关于我的隐蔽地点,关东会的人有什么大致目标吗?”鹫尾继续问道。
“还没有,不过,他们已经动员了下属的所有和他们有关系的小流氓在四下打听,发现你的住处,不过是个时间问题了……你别生气,我这是在说关东会的看法。”
“对你发火也没有用的。那么,现在关东会打算干什么,好像他们要马上除去山野组,但这会儿好像又和政府勾搭上了?”
“田口首相,江藤先生和福山先生之同有一个契约——”
汤川说道。
为了报答大企业对于田口新首相的政治酬金,他决定强行推行通货膨胀政策,而保守党剡企图借助国民的怒恨,来动摇田口独裁体制……
田口担任首相,表明了保守党的势力减退,因此在保守党内部出现了一股要求把前首相江藤的心腹福山推上新首相座位的强大势头……借此之机,当时由于一时不慎而失了首相位置的江藤前首相,目前也在拚命网罗亲信,企图东山再起……十分惊慌的田口为了保住自己的位子,继续联任,便和江藤-福山派进行了种种交易。其中就有这么一条:搞垮山野组,确立江藤-福山的私人武装力量的关东会的“合法”地位……因而,关东会就有了今天这样如同江藤首相时代一样的治外法权(即不受宪法和法律约束的权力。——译者注)……
汤川不停地把与关东会有关的事情详详细细地对鹫尾说道。
四
“你可别撒谎呀!”听完了汤川的话,鹫尾冷冷地吐出了这么一句,“我知道的全说了,饶了我吧!”汤川一再向鹫尾哀求道。
“关于我过去的事情,你从关东会那儿听到过些什么没有?”
“只听说你对他们是个十分危险的人……”
“就这点儿?”
“是呀!他们说如果不抓住你,等于放虎归山,日后必对关东会形成大患。”
“据说我过去是为关东会效力的。我可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过去的事了。”
“他们说你的头部被子弹击中后丧失了记忆,这难道是真的?”
“啊!不过,关东会好像怕我一回到外界后,慢慢恢复记忆。弄清我自己的过去,如果我的记忆一旦恢复了,首先就会去找关东会算帐的!”
“那么复杂的事情我可就不知道了,真的。”
“你过去在关东会的事务所没有见过我吗?”
鹫尾继续问道。
“没见过,真的,这我没有必要说谎。”
汤川表白道。
“你的上级,大干部是谁?”
“远藤先生……”
“住在什么地方?”
“怎么抓他?万一……”
“我问你他住在什么地方?”
鹫尾的声音冷静得令人害怕。
“是……是练马……练马的北大泉。”
“把门牌号码说来!”
“忘……忘了,真的。”
“那我让你回忆起来!?”
说着,鸳尾一把抓过汤川的头发,向煤气炉那拽过去。
“等一下,住手吧,电话号码都记在了伢子的通讯录上了。”
汤川发出了悲哀而恐怖的叫喊声。
于是,鹫尾便顺手从茶室的角落里摆着的三角形电话台的架子格里,取出了一本通讯录本子。
因为只有一个叫远藤的人名。所以这个人大概就是那个大干部远藤了吧。他住在练马区北大泉的冰川神社附近,好像不是公寓,也不是普通宿舍,而是像一个宅院,于是鹫尾便把这个电话号码记在了自己的笔记本上。
“这个通讯录上,还记着其他大干部的地址吧?”
鹫尾对汤川问道。
“没有了,这上面只记着远藤自己的人。”
“那么远藤有多少个准干部和干部?”
“五个人——”
汤川便一一把这5个人的名字告诉了鹫尾,鹫尾便对照着通讯录把这五个人的地址和电话号码都记在了笔记本上。
“远藤派的人主要干什么?”
“来往于各公司之间活动。常常让大的公司出钱赞助或出广告费,然后他们从中捞钱。”
“这个买卖不坏呀!”
“所以,我从不敢胡来,要是被他手下的战斗队盯上可就麻烦了!”
“关东会的战斗队员有多大规模?”
“有三千人。其中有五百名特攻队员,久经锻炼的呢!”
“谁是战斗队的总指挥?”
“名义上是会长,但事实是春日。你……你没有听说过副会长春日的名字?”
当时鹫尾杀死了17人,就在监狱里呆了七年;而这个副会长春日直接杀死和按他的命令杀死的人何止百人?!……无论如何,江藤在当首相的时候,春日就为所欲为,杀戳无辜。在银座的酒吧里,听到春日的胡说八道,可谁也不敢笑他,而且他动不动就蹂躏女招待。
“原来是这样一个家伙!”
“是的。我还记得,除了战斗队员外,在关东会里还有死刑执行人。但究竟谁是死刑执行人,也就是职业杀手,有多少,除了少数几个大头头外,外人一概木知道。他们除了消灭关东会的叛徒外,还执行别的什么特别任务。”
说到这里,汤川的身子不由得一颤。
“特别杀人?这是什么意思?”
鹫尾异常紧张起来。
“不那么清楚。真的,不过,我认为大概就是在保守党的派系之间需要平息而必须从肉体上消灭若干对手的情况下使用这种人的吧,反正风言风语的听人们这样说过。”
“说得再详细点!”
鹫尾感到自已就曾是关东会的死刑执行人这一可能性越发明显了……他一边想着一边口吻强硬地说道。
“我真的只是听说,我们基本上可以说还没有见到这种死刑执行人呢,如果见到他们之日,也就是我们被杀之时了!”
“……”
“而且不但是政治家,听说有时还让死刑执行人去专门收拾、处理国际间的大企业家呢!”
汤川补充说道。
又过了20多分钟,鹫尾就关于关东会的死刑执行人一事,又打听了一些,然后一转话题问道:
“远藤家的警卫情况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