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生做了接指手术,总算没有成为残废。可是,由于脑部的重创,却失去了记忆。他唯一记得的就是他有一个陶罐,陶罐里盛满沙,长着一株植物,叫姜花。
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我将通知书展开在凉生面前,给他看。
他默默地看,默默地看着那印着厦门大学的通知书发呆。然后,他的手指划过通知书上有我名字的第一行,轻轻地念,姜生。
姜生。
然后他的眼睛就遮盖上了大片大片的雾气。
我突然很开心,我觉得,这样,凉生失却了记忆,就不必再为曾经的所有苦楚而心酸,在这里,在程家,他会有自己全新的生活,只是,生活中再也不会有一个叫姜生的女孩子喊他哥。
九月份,我离开了这个地方,远赴厦门。金陵考去了青岛,未央和北小武都分别考在省城里的一所大学里,就在我们高中对面。
未央不想离开,是因为凉生。
北小武说,他也不能离开,因为他要在这里,他担心,如果去了别的地方,小九回来的时候会找不到他。
而这个城市,对我来说只有两个字,不留!
是的,什么也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