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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跟XH下楼FB,吃点稍微好点的,并且四处转转,校园里很平静,我还跟XH开玩笑说,像我这种毫无震感的人,就是一下子过去了也一定是在睡梦中幸福地过去的。

然后接到乐乐短信,问我你被震了没,于是又给她打了电话,随便八卦,就当报平安好了。

然后又接到小X短信,于是也给她回了短信。

然后……

经过了这些然后之后,我就睡觉了。

我相信我的直觉:我处无震感。

早上起来,去上政治课,拿手机上网,看灾区的情况,几次不能自持,于是还是逃课了。

逃课到牡丹园去看花。

花开得很好,但还没全都盛放,只有两个小花丛,开得正艳。只是不知哪个是姚黄魏紫,哪个是值十户中人赋的深色花。

随手用手机拍了点照片。

于是就想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来。

我心有震感。

每到看到有灾情的时候解放军奔赴现场的报道和照片就会想起一个人。

04年的时候,我在某公司打过几个月工,做宣传。一次比较重要的公司中高层的聚餐,来了很多所谓要人,原则上每个人都得去,在某饭店里摆了四五桌。我们这些不算重要的人,当然被安排在最后一桌,除了我的同事之外,这一桌还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是公司老总的司机。当时这个人大约也就二十三四,是个退伍军人。

饭吃到一半,老总刚讲完话的时候,司机小伙子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回来以后就去跟老总说了几句话,老总点头示意可以。司机小伙子就回到我们这一桌,跟我们道歉,说不能继续吃了,要走了。

桌上自然有酒到酣时或者只是客气两句的人,拉着他不让走。小伙子就说,我必须得走了,我们原来连里的连长到这里出差,来看我,明天早上就离开了。有人说,连长来了就来了呗,在这边吃完饭再去客气一下就得了。

小伙子说,不行啊,这个连长是我过命的弟兄——我们一起参加过九八抗洪的,全连一百来号人,就只剩下我们俩人了,好多人连句话都没留下就一下子没有了……然后低头,眼圈红了,小声说,死的那些战友,每人才抚恤了一千块钱。然后说,你们说,他来了我能不去见他么?然后就匆匆走了。

我根本不记得他的名字了,但我记得他的长相,个头儿不高,黑瘦黑瘦的,眼睛挺大,当时看起来还稚气未脱——那98抗洪那年呢?他大约才十七八岁吧!他那些死去的战友也不会超过二十岁吧!而且,除了他们的父母亲人,谁还会记得他们的名字?甚至于,谁会知道他们的名字?若不是与这个小司机有这一次短暂的接触,像我这样的人又怎能把他们直观放在脑海?

多年以来,我一直在为了“年轻的生命=1000块钱”而耿耿于怀。

吾友某,有一同事,嫁与军官,房子不按米算,按套算,三百多平的独院洋楼,以超便宜之价格购得。吾友当时正苦于买房贷款,于是艳羡道:“看人家军队里的待遇,多好!”我说:“那你怎么不找个军人嫁?”吾友正色道:“所谓‘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兵就是钉,钉就是兵,所谓‘哪里需要往哪钉’,咱不能光看贼吃肉不看贼跑,光看人家的大房子,不看人家是拿命换的,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和平年代,没战争,可是总有灾害啊,一有灾害,首当其冲是灾区百姓,次受其害就是军人士兵,三受其苦就是军人家属了——我才不嫁给军人操心受苦呢。”

吾友世俗,一切小女子该有的市侩她都有,但是她讲出的话却永远能找到有理之处。

以前工作过的单位里也有一军嫂,丈夫在某军区驻某山区的某部工作,用古诗里的话说,就是标准的“边人”、“戍卒”。而军嫂也正是古诗里所描述的“怀良人”情景的主角,除了每年有两三个月的探亲假,大部分时间两人两地相思,军嫂自述,只要看新闻听说附近哪里一有灾情她就立刻心惊肉跳,食不甘味,睡不安寝……

所以,我一看见十五军空降兵写好遗书要在灾区冒死伞降的消息,看见温宝宝那句“是人民在养你们,你们自己看着办”,就立刻想起那年轻的退伍兵司机和我认识的这位军嫂,落泪。

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同胞,保重,川人有种,一定能挺过灾难。

子弟兵,保重,就像网友说的那样,人民在养你们,所以你们要听人民的话,人民要你们好好地回来,披红花,娶媳妇,生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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