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仅仅是在课堂采用武断专制的教学方法也就罢了,魏花衣在批考试卷子和作业的时候也采用专制思想的,你的答案是不能越雷池一步的,也就是说必须得跟“上面”下发的标准答案一致,否则是没分的。也就是说,在魏花衣的政治课堂上,不存在所谓“理解”,你只要一切都背书就可以了,背教科书,背参考书,背题解,背题海,背卷子,背一切可以背的东西,某道题怎么答你只要背下来就行了,至于它为什么选这个,你丝毫不用知道——我想,政治考试最容易出作弊这一点,也正是魏花衣帮我们养成的。
在魏花衣这种高压政策下,班里酝酿着对她的不满情绪,虽然摄于她的淫威,不满情绪在地下流动着,终于有一天通过我爆发出来了。
前文说过,我这个人逆反心理强,越不让我干什么我越要干什么,对魏花衣这种啥也不会只靠课堂嘶吼来凸显她无知的人,我向来是瞧不起的。所以,对于这个令人无语的魏花衣,我向来不待见。刚开始,在魏花衣的课上,虽然不能说话聊天下五子棋什么的,好歹还可以假做记笔记画些漫画,所以我能够自娱,也就没说过什么。但是,某天魏花衣在我画得起劲的时候将我的涂鸦搜走,从那以后就盯上我了,上课的时候只要笔触稍微有些圆润地动,她就立马冲下来检查我是不是在“画小人儿”(她对画漫画的叫法),还振振有辞道:“我一看你笔动的姿势就知道不是在写字呢!”因此我对她从一开始的反感简直发展成了深恶痛绝。
高二下学期的某天,上午三、四节是政治课。那个时候我们都爱窜座,就是不在你自己的位置上坐,而跑到别的位置,或许是为了挨着某些人上课说话方便,或许是为了坐得靠前一点看黑板看得清楚,也或许是为了坐得靠后一点好方便上课睡觉,而且班里总是有人在逃课的,所以有的时候无须“换座”,只要自己过空位坐就可以了。头一、二节课我窜座到了后面,大约是第六排,跟大力水手坐在一起,白呼了一节课。到了政治课的时候,小资女说,上课你还是回前面来吧,魏花衣的课上又没法说话,坐在一起传纸条聊天也方便点,所以你还是回前面坐吧,你们都在后排我自己在前排太没意思了。我说好,等上课的时候我就过去。
结果下课的时候跟后排的同学们聊天打屁,不知不觉上课铃响了,我还没回去呢。然后小资女就招手叫我回自己的座位(在第三排),我一想,也是的,我的书本和笔还都在第三排呢,上魏花衣的课啥也不让干,虽然画画是不能的,假借写笔记的样子聊天倒是有可能——这回笔触不是圆润的“画小人儿”了,而且俩人坐在一起,可以趁她回头写板书的时候交换本子来聊,也没有飞纸传书的危险,而且我的书还在原来的座位上放着,上魏花衣的课你不拿书还不行,所以我还是回去吧。